郑妙嘉:“……B吧。”
高典拿手在她面前一晃,“你别是真瞎啊,这填空题!”
“……”
李映桥哈哈大笑,像被人抽了骨头似的仰面靠在椅背上,这才转头去看一旁快气冒烟的俞津杨,举起三根手指发那天不劈雷不打的誓说:“好嘛好嘛,别生气了,喵喵,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动你的后脑勺了。
以后我会好好爱护你的,真的,我以后写卷子之前对着你的后脑勺先上三炷香怎么样?”
她俨然像个哄人哄得游刃有余的情场老手,为求原谅什么话都讲得出来,转眼自己又忘得一干二净,活脱脱一个屡教不改的惯犯。
李映桥对他发过的誓要都应验的话,周杰伦都写不出《晴天》。
俞津杨面无表情转回去,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想和她说:“绝交吧,李映桥。”
李映桥这人从小就吃软不吃硬,都这么哄了,俞津杨还这么拿乔,她一把抽过自己的卷子,往旁边挪出两个胳膊的距离,语气也正儿八经地:“俞喵喵,你自己说的哦。”
梁梅这会儿正下楼给他们买晚饭,刚下楼梯,她猛地刹住脚——楼栋门口杵着两个黑衣人,墨镜、西装,像两尊门神,连站姿都如出一辙。
不远处还泊着一台价值不菲的豪车,在漆黑的夜色中泛着一丝锃亮的冷光。
她本以为是楼上那姑娘的富二代男朋友又来了,可定睛一瞧,才发现那台豪车有些眼熟,是她曾在国营大饭店门口见过的那台迈巴赫。
“梁老师,俞先生想和您谈谈。”
其中一个门神说。
梁梅觉得俞人杰这个人身上有个奇怪的特点,他只要不单独出现,尤其是和老婆孩子一起出现的时候,他就显得呆呆傻傻,像只巨大的哈士奇成精,完全不像个身家过亿的老板。
但他每次单独出现,那种经年累月在名利场里打滚的精英范儿又出来了。
这点她在小画城就深有感触,现在随着他事业版图的不断扩张,越发张扬和明显。
无论穿西装的,还是打补丁的。
梁梅对学生家长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俞爸爸,什么事?”
俞人杰从车上下来,在梁梅面前站定,不热络也不疏离地开门见山说:“抱歉,梁老师,这会儿打搅你,我来接阿杨,从今天开始,他暂时先不来您这儿补课了。”
梁梅执教几年,也见过形形色色的学生家长。
俞人杰这种家长其实不多见,作为身价不菲的老板,他身上没有令人却步的居高临下和盛气凌人;作为家长,也没有对老师的过分谄媚。
梁梅其实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因为俞人杰也给足了体面,称自己儿子是来这儿补课的,事实上他们夫妻俩未必不知道俞津杨来这儿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帮另外几个补课。
而且,听他语气,暂时两个字只是体面的托词,多半是不希望俞津杨来这儿浪费时间。
梁梅非常理解,她坦然承认,在这件事上她是自私的。
她忽略了俞津杨的付出和时间成本,有这些时间,他自己一个人在家复习效率反而更好。
“……好。”
梁梅脸色稍缓,第一次颇有些尴尬地点点头,“要不,你现在跟我上去,他们估计这会儿还在写卷子。”
“梁老师,”
俞人杰这才解释说,“您可能误会了,我和唐湘对您都没有意见,阿杨能在您这补习,我们一开始也非常高兴。
您可能不知道,这两年他身边没什么朋友,阿杨从小脾气就好,在学校被人欺负也不跟我们讲,即使我生意做再好,手也伸不到学校里,这点您应该了解,在丰潭铜板再多的,也不如手里有红戳的。
何况阿杨也非常介意我这个做爸爸的去学校插手他的事。
所以这段时间因为您这个辅导班,他又和小画城的朋友们能重新聚在一起,我和唐湘其实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