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干什么的?”
不会是来强行娶她的吧。
说到底,她今年刚好到二十岁了,是有这个可能。
她越想脸色越难看,如坠冰窟,手脚冰凉,浑身发软提不起一点儿力气,缓过神来想也不想就往外跑。
近三月,春雨潇潇。
潮湿冰冷的雨气贴着皮肤往人骨头里钻,又湿又冷,她连握着伞柄的手好似失去了知觉,在隐隐发颤。
这场雨来的突然,雨势不见小,跑了几步,溅起的水花打湿鞋面,寒气入体,缓慢爬升。
唤月在身后让她慢些。
她不肯听,越跑越快,绷着脸咬着唇,汹涌的怒火压在心底,被风一吹,飘飘忽忽地燃起来。
莱恩要是来商议婚事的。
她发誓自已一定会拿把刀把他给砍了。
不过,他好像不是。
莱恩没有进门,只是站在门口,黑色西装,肩宽腿长,浑身的冷意被水汽压过,显得寂寥。
错落的雨雾,覆在眉眼带着湿润的水汽。
到了门口,她的步子缓了下来,伞面往上,微微顿住,视线落在地上,点点腥红,从他的肩侧,手臂,腕间滴落下来。
傅霜这才发现,他身上穿着的不是黑色衬衣,是被血染红的白衬衣。
冷风簌簌,吹得细密的雨丝倾斜了几分,空气中浸润着冷锐的气息,越走近,血腥气越重,隐隐盖过雨水的气味。
管家匆匆上前,压低了声,
“莱恩少爷受了鞭刑。”
同当初先生解除婚约所承受的代价一样。
八十一鞭,皮开肉绽。
莱恩面无表情,好似完全不觉得疼。
“以你的名义解除的。”
他递过来一张纸,从手腕留下的血迹不小心滴落在上面,入眼,刺目的红。
傅霜僵在原地,所有的情绪隐没在大雨中。
他松了手,那张纸落在地上,浸了水,上面的字眼不再清晰,从其中蔓延出来的无形的红线被漫天大雨敲断。
隔着淡淡水汽入耳的声线冷沉平淡,
“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