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乔看了看长宁,女孩若无其事地饮茶。
长宁虽觉可惜,但却可以理解。
因为她的重生,注定要改变许多人的人生轨迹。
秦昭宁即便被更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因为今生长宁绝不会再自毁长城,诛杀秦氏一族。
如此一来,秦昭宁缺少灭门之痛,官奴司服役之苦,还是朵温室娇花,心胸和眼界自然不够宽广,只局限在内宅贵女的圈子里,看不到外面的姹紫嫣红。
“殿下是为监国圣公主,既尊奉与御阶之后,掌朝政于乾坤之中,何不以陛下为称?”前世秦昭宁的谏言犹然在耳。
她辞赋俱佳,书画一绝,让多少男人低头,创一代女官之先河。
如今,斯人却是啾啾野鸣,登不得大雅之堂。
长宁缓缓移开目光。
人虽因变数而变,但根本还在,她倒不会枉下论断。
只看秦昭宁肯不肯回头罢。
“还有什么事么?”长宁问。
银乔欲言又止。
长宁自然看得出,光凭长春苑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银乔如此急着找她。
“也不算太大的事,只是殿下之前吩咐过要严密关注突厥使团,奴婢才想着要不要跟您说。”银乔说。
长宁立时放下茶盏。
“说,事无巨细,统统要说。”长宁神色肃穆。
这一世,除了突然闯入的慕清彦外,突厥人可以说是最大的变数。
慕清彦好歹还算是楚朝的臣子,长宁还能放点儿心,但是对于狼子野心的突厥人,她是提起一百二十分的小心,严阵以待。
“是,”银乔点头,将昨晚宴请突厥使团时发生的事一一说来。
“按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就是那突厥小王子不甘心给咱们陛下磕头行礼,只肯行他们的礼节,有言官提起,他还气势汹汹地……”
长宁挑眉:“那若做了什么?”
银乔舔了舔下唇,小心翼翼看了眼周遭才低声道:“他吹了声哨子,从天上飞来一只金雕,可把陛下给惊着了。”
长宁顿时冷下脸,“好他个那若。”
“谁说不是呢,他还当众大笑,说他们突厥人都是草原上的雄鹰,是狼群,说他的父汗怎样勇猛……这让陛下的脸往哪儿放啊。”
这点猫腻银乔都懂。
那若故意恐吓皇帝,分明是在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