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庭收敛了笑意,放下手里的茶杯,换了酒杯,倒了一杯白的,很郑重地敬了裴钧行:“今天的事,谢了。”
他话不多,仰头干了。
裴钧行看着他,思索了一瞬,也给自已倒了一杯,回敬他:“投资的事,也谢了。”
高庭摆了摆手:“行了,就这样吧,再往前谢,我厂里这块地,也得感谢你。
我们虽然以前交集不多,但以后你是我老婆的合伙人,我是你的投资人,打交道的日子还长。
我那你当朋友,客气话我也不多说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高庭很少对人说这种话,但一旦说了,一个唾沫一个钉,他从前只是欣赏裴钧行,但是今天这事儿,他是既感激他,又佩服一个人办事的缜密和周全。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很简单,就三个字,事上见,很显然,裴钧行无论从人品,能力,还是手段,都值得他交这个朋友!
“行,这话我记住了。”
裴钧行想了想,又提醒他,“潘潘爸爸的事情,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更多的细节,但是我劝你,别做的太绝。
把柄这东西,要一直捏在手里才最有用,你那天真用了,把人弄进去了又怎么样?无非一时痛快,经济犯罪,合同欺诈,能判多久?
先不说他这个污点影响后代,万一缓刑,对他根本没影响,出来了最麻烦的还是你们。
狗入穷巷的时候最凶,你给他留一口气,他为了保那点安稳日子,才不会来找你麻烦。”
裴钧行这话说得很大气,高庭也很认同:“我也是这么想的,回头我会和盛丰说,既然他签了这个字,股份也可以还他,让他能正常生活,这事儿就翻篇了。”
“你有数就行,我就不多嘴了。”
两人又碰了个杯,酒精作用下,渐渐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聊着天。
从生意到生活,高庭见他为人处世其实挺通透的,甚至可以说圆滑且精明,忍不住问他:“那你自已怎么闹离婚了?”
这话让裴钧行霎时酒都醒了七七八八,眼神一下子黯淡下去。
高庭心说这是问到痛处了?难不成是被绿了?
“抱歉啊,不过你也想开点,人嘛,有时候就是商场得意情场失意的。
感情这东西没办法勉强,男人嘛,大度一点,该原谅原谅,反正离婚了,过好自已的日子比什么都强。”
裴钧行一听这话眉头都皱起来,知道他这是误会了。
他从来不跟别人说自已和裴书君的私事,但今天面对高庭,尤其是在见过盛建兴以后,忽然就觉得自已这点事儿其实不算什么。
“我和阿君,其实没什么大矛盾,或者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他离婚后头一回把自已的私事告诉了别人,高庭听后一愣一愣的,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小三出轨,没有冷战吵架,甚至没有太重的经济压力的同时,还有个可爱的儿子!
他这样的人,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被离婚了!
?
这难道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
高庭心里一时复杂极了,他这样都要离婚,那自已这几年吃的爱情的苦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