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攀着她的衣缘,撑着后腿往上爬。
黑乎乎的鼻子贴在她胸口,喷出湿热的潮气,让池依依瞬间屏住呼吸。
别怕。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只是一只小狗罢了,可能连牙齿都没长齐,她这么大个人,怕它作甚。
可想归想,她还是动弹不得。
陆停舟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池依依僵直地坐在石凳上,脸色一片灰白。
一只黄毛小狗站在她膝上,咧嘴吐着舌头,热情地摇着尾巴。
陆停舟微一挑眉。
若没记错,昨日在国公府中,池依依分明怕狗怕得要死。
眼下这两只狗又是从何而来?
看她的样子,简直像是随时可能吓晕过去。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的反应,有些好奇。
在他的印象里,池依依的胆子从来不小。
她敢借势国公府,敢几次三番骚扰他,敢暗中谋划让池弘光出丑,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显示出她的不简单。
然而她又格外脆弱。
至少在面对狗的时候。
她有这么大的一个弱点,池弘光竟然没发现?
陆停舟很为池依依的对手感到遗憾。
从池依依现在的表现来看,她是有意弄了两条狗来?为了训练自己不再怕狗?
他不由升起一丝佩服。
能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绝非寻常人可比。
难怪她下山不过几日,就敢闹出这么多事来。
不过他又有几分不解,怕狗之人多被狗咬过,或因天性使然,池依依近日并未听说受伤,她是何时发现自己怕狗?
若她生下来便是如此,为何又要拖到今日才来克服?
在旁引路的琴掌柜瞧见院中情景也是一愣。
她还是头一回看到东家如此仓皇失措。
在场都是自家人也倒罢了,偏偏有客人在此,东家定不愿教人看到她如此失态。
琴掌柜瞟了眼陆停舟,装作不经意地咳了声。
院里的人听到她的咳嗽,纷纷望了过来。
池依依一眼瞧见她身边的陆停舟,当即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