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是谁在叫嚣。
整个成公馆敢在父亲书房前撒野的,除了成钧逸还能有谁。
成励坤搁下笔,微微颔首。
雕花木门推开瞬间,走廊里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凝滞。
成钧逸的眸光落在成以笙身上,换了副笑盈盈的模样:“哟,四妹可算舍得露面了?”
还以为她要焊在父亲的书房里。
他尾音拖得绵长,镜片后的目光却如毒蛇般缠上她指间捏着的合同。
成以笙狐狸眼弯成月牙:“大哥好兴致,这么晚还不休息。”
话音未落,书房内传来成励坤沉稳的声音:“阿逸来了?别杵在外面,一起进来。”
成钧逸猛地撞向时聿周肩膀。
昂贵的西装面料擦过他冷硬的肌肉,却像撞上钢铁般弹开。
他踉跄半步,眼底闪过阴鸷,旋即又挂上假笑,擦肩而过时压低声音:“四妹这新养的狗,牙口倒比老的利。”
成以笙顿了顿,垂眸望着时聿周领口歪斜的领带夹。
是方才推搡留下的痕迹。
她伸手想替他整理,指尖悬在半空又收回,只低声道:“辛苦了。”
说罢反手关上门,高跟鞋叩地声混着成钧逸的寒暄。
雕花红木椅在地毯上拖出细微声响,两人落座在书桌前,成励坤的对面。
成钧逸解开西装纽扣,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淬毒的箭。
他伸手探入牛皮纸袋,指节捏着账本边缘抽出,放在书桌上。
“这是什么?”成励坤眉峰凝成锐利的折线,指腹摩挲着账本边缘。
成以笙垂眸转动蛇形手镯,黑曜石镶嵌的蛇眼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她余光瞥见大哥刻意绷紧的下颌线。
心里哂笑。
大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急不可耐?
她前脚刚敲定合作,后脚这位就急着跳出来拆台了。
“泰兰那边的账本被人盗走了。”成钧逸指尖叩着桌面,腕表表盘折射的光斑晃得人眼花,“多亏我在道上的朋友仗义,连夜追了回来。”
他忽然转头,镜片后的目光如蛇信子般舔过成以笙的脸:“要是落入外人手里,咱们成家在东南亚的生意,可就……”
成励坤翻开账本,泛黄的纸页簌簌作响,手指在密密麻麻的数字间游走。
成钧逸斜倚在椅背上,皮鞋尖有节奏地叩击地面,视线胶着在成以笙身上:“怎么?四妹整日周旋在外面,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