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
何必非要走这步险棋!
去沾人命!”
林共痛苦地垂下了头,肩膀微微颤抖。
“是……是太子殿下吩咐的……”
他声音低微,带着不甘与悔恨。
“可昨夜我去找过太子时,殿下亲口说,他对此毫不知情。”
“是长公主,是她假借太子之名,命令我去做的……”
林偌辅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长公主李芸瑞。
那个他曾经有过一段隐秘过往,如今却权欲熏心,搅动风云的女人。
她竟然将自已的儿子当成了棋子,用完即弃!
一股彻骨的寒意,比刚才范隐带来的压迫感更甚,从林偌辅的心底直窜上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冷静下来,转头看向安坐在主位上的范隐。
“范提刑司,划下道来吧。”
他沉声说道,语气恢复了一个老牌政客的冷静与务实。
“我林府,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你才肯高抬贵手,放过共儿一条生路。”
范隐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紫檀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发出嗒、嗒的轻响。
“报酬的事,不急,可以之后慢慢谈。”
他的目光扫过林偌辅,又落在林共身上。
“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追究谁对谁错,而是大庆的国策。”
他的话语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悉一切朝堂风云的走向。
“牛兰街刺杀这桩案子,真相到底如何,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陛下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真相’,大庆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真相’。”
“而陛下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对北奇正式宣战的理由。”
林偌辅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几乎在范隐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完全领会了他的意图。
“你的意思是,将整件事,都推到北奇的头上?”
范隐轻轻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简单的想法。
“只推给北奇,分量不够,也难以完全撇清林二公子的干系。”
“还要再拉一个进来。”
他停顿了一下,吐出三个字。
“东一城。”
“毕竟,林二公子是这次刺杀行动的实际组织者,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彻底洗脱的。”
范隐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算计的弧度。
“但我们可以对外宣称,这不是二公子你的本意。”
他的目光转向林共。
“是你,林共,不幸被东一城那位剑庐主人,大宗师思古剑,用某种不为人知的邪门秘法,暗中控制了心智。”
“思古剑野心勃勃,妄图联合北奇,在我大庆北征之前,先挑起内乱,削弱我国实力,才出此阴毒下策,操控你这位相府公子,去刺杀监察院提刑司与内帑未来主理人,令我大庆未来的青年才俊自相残杀。”
林偌辅眉头紧锁,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