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行礼后,林偌辅这才推着林珙,彻底离开了大殿。
亭中只剩下庆皇,陈平平,范隐与范贤。
庆皇收回目光,转向一直静候在旁的陈平平,脸上的温和迅速褪去,换上了属于帝王的威严与肃杀。
“陈平平。”
“国战在即,监察院上下,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确保京城内外,万无一失。”
“还有,三处那边,加紧生产那两种药物。”
“记住,此二药,乃我大庆国之机密,绝不可有丝毫外泄,违者,斩。”
陈平平坐在轮椅上,微微低头,声音平静无波。
“臣,遵旨。”
庆皇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陈平平再次行了个告别礼,动作一丝不苟。
他转头看向范隐。
“范隐,推我出去。”
范隐与范贤立刻也向庆皇行礼告退。
庆皇的目光在范隐身上停留了一瞬,意味深长,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范隐走上前,双手稳稳握住陈平平轮椅的推手。
范贤则默默跟在了一旁。
轮椅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声响,打破了宫道的宁静。
沉默行了一段路,陈平平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一丝探究。
“范贤。”
范贤微怔,连忙应道。
“院长,您吩咐。”
陈平平的目光依旧看着前方,语气平淡。
“你知道你大哥,为何要用那两桩泼天大功,去换一个司里里吗?”
范贤思索片刻,斟酌着开口。
“我想,是因为大哥心善吧。”
“司里里毕竟与大哥有过……有过情分,又冒着天大的风险传递消息,大哥不忍心看她因此丧命,或者被关入大牢受尽折磨。”
陈平平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似笑非笑。
“不对。”
“这只是最表层的原因,甚至算不上主要原因。”
“想保下那个司里里,方法多的是。”
“凭她提供的那些北奇暗探名单,再加上你大哥从中周旋一二,足以让她脱罪,最多也就是换个地方被监视起来,远不至于让你大哥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最关键的,你没说出来。”
范贤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赧然。
“其实……其实我刚才说的那些,我自已也不太信。”
他转头看向推着轮椅的范隐,眼中带着询问。
“大哥,院长说得对,您肯定有更深层的考量。”
“那可是查案之功,献药之劳,足以封妻荫子,您就这么轻易舍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