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让北齐吃了个哑巴亏。”
范隐的回答依旧滴水不漏。
“皆是侥幸,侥幸而已。”
太后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锐利。
“侥幸?”
“那你之后查明刺杀真相,让我大庆有了对北奇动兵的由头。”
“又献上两种神药,解了陛下心头之忧。”
“这两件泼天的大功劳,总不能还是侥幸吧?”
范隐抬起头,目光诚恳。
“此乃臣子本分,皆是为了我大庆江山社稷。”
太后微微颔首,似乎认可了他的说法,但随即话锋又是一转。
“那你又为何,用这查案、献药的两大功劳,只换回了一个女子?”
这个问题显然更加尖锐,直指他行为的动机。
范隐没有丝毫慌乱,语气坦然。
“回太后,那名女子,原是北奇安插在京中的暗探。”
“只因,”
他顿了顿,似在斟酌,“她心向于臣,不忍臣身陷险境。”
“故而冒着暴露身份、身死异乡的巨大风险,向臣传递了刺杀的消息。”
“臣这才得以提前防备,侥幸逃过一劫。”
“事后,她更是弃暗投明,供出了不少潜伏京中的北奇细作,于国有功。”
“臣受其恩惠,感念其情谊,自然不能眼看她因臣而身陷囹圄,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
太后听完,沉默了片刻。
“如此说来,那女子倒也算是个痴心人。”
她再次看向范隐,目光深邃。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才干,如此城府。”
“有些傲气,不想跪拜哀家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倒也正常。”
这话听似随意,却暗藏机锋。
范隐立刻接口,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
“太后明鉴,臣此时已然行过跪拜大礼。”
太后嘴角似有若无地牵动了一下。
“哦?那你是因何而跪?”
“莫不是因为哀家年迈,算来是你祖母辈分,你才行的礼?”
范隐立刻朗声道,语气中充满了“赤诚”
。
“太后说笑了。”
“臣自幼受教,当视国如家,视君如父。”
“太后乃陛下之母,国之太后,臣自然也视太后如祖母一般敬重。”
“臣跪拜太后,既是君臣之礼,亦含孺慕之情。”
“臣这颗拳拳报国之心,天地可鉴啊!”
太后似乎被他这番话勾起了些许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