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时候,程尧还是会说好话,也乐意说好话。
听程尧这么说,谢安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喝了一口酒,又给程尧倒了一杯,这才开口,“前几天滑仔来找过我帮忙,说黄毛闯祸了,被小周爷带走了,我给他打过电话,但他不愿意见我,我也帮不上忙。”
谢安也颇无奈,又生起气来,“你说说他什么意思,这一回来就要跟我们这些老人恩断义绝吗?”
谢安乐意卖程尧人情,奈何周裴野根本不给他面子。
“谢叔,别生气,身体气出个好歹,还不正合了他心意。”
程尧笑着将酒拿起,跟谢安碰了碰杯子,“我今天见过小周爷了,明天看还能不能再见一面,见不上我就自已去找黄毛了,用不着非得经过他点头,这事谢叔就不用担心了。”
谢安点头,又絮絮叨叨跟他抱怨了好大一会。
谢安找他过来,无非就是抱怨和试探。
周裴野拿着周田泰打下来的江山,人脉,资源还有金钱,却又翻脸不认人,推翻掉他老头一辈子的努力和存在。
这么些年,棘手的事情都是程尧办的,周裴野一个在国外享受荣华富贵的大少爷懂什么。
现在回来就要拿他们开刀。
与时俱进可以理解,但做事太狠了点。
以前周田泰在的时候都还得给他们几分薄面,现在周裴野完全就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更重要的是,也不把他们放在往后一起赚钱的名单里。
这可得得罪不少人。
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这般狂妄绝情,怎么能有好下场。
聊了一晚上,最后释放出来的信号就是,他们这些叔叔伯伯都更愿意支持程尧。
程尧陪着谢安喝了不少酒,又问了他有什么计划。
谢安在醉倒之前,还咬牙切齿说道,“早晚有一天,我得弄死那小兔崽子。”
程尧只是应和,然后让人赶紧送谢安回去休息。
跟谢安分别,程尧回了住处。
但即使喝了那么多酒,依旧一夜无眠。
酒精越是在脑海之中流走,困意离他越远,他越发的清醒,就好像有张大鼓一直在撞击着他的心脏处,一下一下的让他的热血都止不住的澎湃。
他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细节的回想今天在周家的半个多小时。
夜色越安静,心脏里的血液越是放肆在倒流和沸腾着。
实在无困意,他坐起抽了根烟,又将头发拉往鼻前嗅了嗅,烟雾似乎临摹出了周裴野的脸。
今天周裴野在低喘着出来前,手有抚过他的发,绕在指尖把玩过。
他是真没想到,周裴野回来之后,他们的第一面居然是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