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清像是做了个很长的梦,梦中宁宁哭诉着抱怨他连累自已丧命,说自已身上好疼,“宁宁,都是我不好,我。。。。。。”
吴今看陛下梦中乱喊,急忙把人摇醒,“陛下,陛下快醒醒。”
他睁开眼便看到吴今守在屋内,脑子混沌好一会,昏迷前的记忆才争先恐后涌进脑中。
此时头像被几百根针扎着,头痛欲裂。忍不住抱着头一下下撞在床柱上缓解痛苦。
他这样子状若疯癫,屋中其余人俱是一惊,吴今自小跟着他,十几年来,从没见过陛下如此失态,连忙喊太医过来查看。
太医看他状态好似不太对劲,一时没了主意,只能朝着脖颈间的昏睡穴位施针,让人先睡过去再说。
施针后人当即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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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今忧心忡忡将太医拉出来,质问道,“陛下到底怎么回事,怎会如此反应如此激烈?莫不是你看不出病因。”
这次随行的太医较为年轻,本来只是有备无患选他的,没想到真用上了,吴今对他医术不是很信服。
太医心中也没底,支支吾吾道,“陛下,这、莫不是失心疯了?”
“住口,你活腻了?”
他胆敢开口污蔑陛下患了失心疯,吴今当即呵斥道,“休的胡言,此话岂敢乱说,也不怕陛下醒来砍了你脑袋。”
太医连忙找补道,“陛下他同贵妃娘娘感情深厚,贵妃娘娘骤然离世,他一时难过,悲伤之下,心绪难评,也是有这种可能的。”
“住口,还不快去熬药。”
吴今把人轰走,便亲自守在榻前不让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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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人在半夜再次醒来,这次神情上一次正常了许多,他在床上枯坐好久才问道,“宁宁呢?”
吴今不敢看他,声音也有些抑制不住的低沉,“陛下放心,把人暂时安置在西院了。”
西院的‘西’因着与夕阳的‘夕’同音,寓意不好,一般人家西院都是暂时装奁死人的院子,行宫也不例外。
他才想起来,他宁宁死了,已经被安置在西院了,“扶朕起来,朕得去看看她。”
吴今怕他看到人刺激到他再次发疯,“陛下,娘娘灵堂属下已经布置好了,陛下暂时还是不要过去。。。。。。。”
“带朕过去。”季宴清冷着声音打断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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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条件简陋,说是灵堂,其实也只是西院木门上挂了几块白幡。
季宴清站西院门前,静静看了那白幡好一会,他才慢慢的接受,他的宁宁是真的死了,再也不能陪着他了。
行宫也没有准备好的棺木,宁宁就盖着白布,安安静静躺在那。
他伸手掀开白布,目不转睛盯着毫无生机的尸体,这才几日光景便发生这许多变故,他这两日总是觉得恍若隔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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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今看他一言不发就盯着宁娘子尸体看,他不敢打扰,只安静候在一旁。
以为陛下不会在开口时候,陛下又把白布又缓缓盖好,声音透着冷意开口,“是谁?”
吴今知道陛下在问刺客的事,“那些刺客抓到活的有十几人,属下讯问过,不过都是些江湖草莽。”
“他们说是收了雇主的钱来杀山上的员外郎,根本不知道是刺杀的人是陛下,也不知道谁出钱雇他们。”
季宴清听闻他两日竟什么收获都没有,怒道,“废物,你若是问不出来就让惊影回来问。”
发完火想到不能在这吵嚷打扰宁宁安寝,强压着怒火走出西院,“快马传信礼部,让他们给宁宁安排后事。”
“安排行程,朕要即刻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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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例惯例,后宫妃嫔薨逝后要由宫中贴身宫女及女官小奁,把人简单收拾好,防止失仪。
隔日才送到皇家寺庙‘皇恩寺’停灵三日。期间由寺中姑子做完水陆道场后正式大奁,随后才葬入皇陵。
昭贵妃在宫外薨逝,当是直接按例送到皇恩寺。礼部尚书早早便差人等在城外接人,安排丧葬各项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