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清回到宫中紫宸殿时,于海已经提前得到消息,贵妃娘娘殁了,早就提点殿内宫人警醒点当差,
“你们一个个的,都把眼睛睁大了,小心着些,若是这时候出了岔子,惹了陛下心烦,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们的狗命。”
他一听陛下回来了,便直奔书房,桌子上已经堆了一堆写废的圣旨,他进去小心翼翼伺候着,并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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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海你去传旨,追封昭贵妃为元贞皇后,一切丧仪均按皇后规格来办,举国服丧一个月。”
“另外告诉礼部,将为朕的棺木先拨给贵妃使用,将贵妃葬入朕的‘定安陵’正殿。”
安定陵是为陛下准备的帝王陵寝,先逝世的妃嫔按规定只能先葬入陪陵,等帝王驾崩之后才按位分决定远近迁入正殿。
现在陛下竟然要昭贵妃先葬入正殿,这种违反祖制的要命旨意他可不敢去传,礼部的官员们还不的埋怨死他。
于海‘哐’的一声跪下,“陛下此事怕是不妥,礼部、御史台的大人们怕是要来进言。。。。。。”
季宴清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去告诉他们,朕意已决,谁胆敢有意见,不用来见朕,自行脱了官袍辞官回乡。”
“另外通知朝臣,即日起辍朝三日,朕要去皇恩寺庙为宁宁送行,这三日谁也不见,一切政事等朕安葬完宁宁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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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宴清同礼部、鸿胪寺安顿好宁宁的后事,当日便来到皇恩寺。
宁宁已经被穿好了皇后的服制,整理好仪容,静静躺在棺木中。
她额前有几根发丝掉了出来,他一点点整理好,他给宁宁雕刻的白玉簪子被女官取下来,放到了边上。
他弯腰把簪子捡起来,簪子握在手里,当初他偶然得到这块上好的白玉,第一念头便是做成簪子给宁宁簪上。
亲自学了几日雕刻,一点点雕刻成型。满心欢喜的拿给宁宁,当时她手误,把簪子摔断了,自已虽然心中惋惜,并未多苛责。
后来宁宁提出用金银镶嵌了在戴,她能如此珍视自已送的东西,他既欣喜又惋惜,觉得断了的东西总归不圆满,也吉利。
现下,两人到底也如簪子一样不能圆满。
宁宁因为那些微不足道的人无辜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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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生前很喜欢这个簪子,他想让宁宁带着走,只是凤冠上已经没有空闲地方,他便将凤冠取了下来,换成只用白玉簪子挽发。
她脸上妆容依旧美艳动人,一如生前,他伸手抚住她面容,
“宁宁,我把你放到我的陵寝了,日后你同我一样,受后世万民供奉,你不要怕,皇陵外面有人祭拜,定不会让你孤苦的。”
“我在这陪你几日,我知道,你要是能说话,肯定又喋喋不休埋怨我连累你受罪了,若是你能醒过来,打我骂我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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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恩寺位于城西邙山上,是座尼姑庵,往日负责收容已故皇帝的嫔妃。
因着大梁前两位皇帝留下的后宫妃嫔并不多,现下只剩下先皇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妃和被季宴清罚来安昭仪。
平日寺中要清心苦修,非后妃去世停灵到此并没有外人到来。
今日却显得格外热闹,礼部官员进进出出的。
安昭仪被陛下割了舌头,身体受到伤害不说,又被罚到这来,要过一辈子青灯古佛一眼望到头的清苦日子。
她本就愤恨难平,每日心中暗自诅咒陛下同昭贵妃。
现下又被人被吵的不得安生,拉住一个忙活的小姑子,上上下下一顿比划。她意思是:谁在外面?
那姑子约莫知道她意思,在问发生何事了?出声解释道,“是宫中的贵妃娘娘薨了,要在这停灵。”
安昭仪闻言愣了一会,随即在心中疯狂大笑。昭贵妃这人害她被罚到此地,她竟然也得到报应了,当了早死鬼。
她跟着姑子一同去灵台念经为贵妃超度,就看到陛下失魂落魄守在灵前为贵妃这死鬼烧纸,心中只觉得痛快。
这两人也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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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从昨夜到寺中,一直不眠不休的守在灵前,于海怕他身子吃不消,上前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