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有个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是没有及时抓住。
夏梓川暂时想不通,也就搁置脑后了。
他在角柜里找出一把香,又摸出一个打火机。
“我很少会给大伯上香,因为我爸不喜欢他,我妈看起来好像也不喜欢大伯一家。”
点燃,他分给谢逾三根香:“当年的事我知道的不多,这么多年了,家里的老人也早就被遣散,老宅里的人虽然没怎么换,可因为大伯和大伯母去世的原因,也被下了封口令。”
夏梓川低头拜了三拜,将线香插在角落,看着青烟袅袅而升,他语气和缓道:“谢逾,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当年的事查起来很麻烦。”
谢逾拈着香,心里莫名很堵。
“如果最后查出这件事和你爸妈脱不了干系,我不会手下留情。”
“我们已经两清了。”
谢逾说。
“好。”
夏梓川看了眼满地的碎渣和蝴蝶残骸,莞尔,“你要是有证据指控他们,可以直接将他们送进监狱。”
“谢逾,我会谢谢你的。”
夏梓川陪着谢逾在地下室呆了一下午。
他亲力亲为,自己拿着扫把清扫碎玻璃渣和蝴蝶标本,这些他曾经最喜欢的东西,就这么变成了一堆垃圾。
谢逾坐在墙角的沙发上,敛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谁也没有说话,只有玻璃碎渣倒进垃圾桶发出的声响。
等夏梓川扫完了,屋子中间也多了四五个堆满的大垃圾桶。
陪着他坐了会儿,看着空荡荡的四面墙,夏梓川也有些恍然,心口像是空了一块。
从他七八岁开始,这里就成了他的秘密基地,每次心里难受就会躲进这里。
夏梓川承认自己是变态,看着蝴蝶在玻璃罐中挣扎,最后慢慢死去,他心里的愤怒就会越来越少。
直到最后,美丽的蝴蝶失去生命,变成标本。
就像他,成了一副任由人摆布的,空洞的皮囊。
本来还想找个什么办法,和柳潇潇退婚的,可在看到满地的蝴蝶时,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们一家人,就应该互相折磨才好。
夏梓川忽然开口:“你知道沈朝南吗。”
谢逾回神,然后摇头。
“他是沈氏的旁支,我爸妈属意的女婿人选。”
夏梓川自嘲道,“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不可能有自我选择婚事的权力。”
他姐可能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只要她选的不是安芷和夏毅看重的人,到最后都会无疾而终。
“你姐夫是沈家的掌权人,麻烦你帮我查一下这个沈朝南的底细,我不方便出手。”
安芷最近防他跟防贼一样,她不会允许夏梓川插手她决定的婚事。
不等谢逾开口,夏梓川说:“就当我欠你一份人情,你提出任何要求都可以。”
谢逾本来懒得答应,但是想到他姐好像帮助过夏雪薇,他说:“我尽量。”
“谢了。”
夏梓川说,“如果这个沈朝南人品还不错,我姐嫁给他也不是不行。”
“反正都要联姻,不如选一个人品好的,别像我这种就行。”
谢逾点头:“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夏梓川无声勾唇。
他双手撑着膝盖,起身道:“走吧,我妈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