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野元仍旧记得自己那时的心情,委屈至极却还要隐藏情绪:“一开始我以为,他说我长得像良亲王。
可后来我才发现,他教授我的东西,好像都在让我有意无意地去模仿一个人,甚至要比那个人做得更好。
更像是与我年龄差不多的人,绝不是良亲王。
我想那个人……就是如今的良亲王世子吧?”
他忽而抬眸看向云金霜:“他叫宋业原,你见过他吗?”
宋野元越是平静,云金霜的心中就越是升起惊涛骇浪。
她无法隐瞒这样真诚的宋野元:“见过,你比他优秀得多。”
“那就好。”
宋野元终于笑了,“母亲一向对我严苛,总觉得我做得还不够。
连同几位老师都对我少有夸赞,你是第一个夸我的人。
就算是为了逃出去的奉承,我也要谢你。”
“好了。”
宋野元先一步站起身,“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了。
若是你决定带我走,咱们明日一早就要出发。
否则我母亲翻遍似水楼没有找到里头那姑娘,肯定还会带人来,到时候我就挡不住了。”
他的身上,好像真有一种普通人难以拥有的气势:“若是你不想带我走,我就劝你带着那位姑娘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我帮你们自有我的条件,你们若不帮我,也只能认命。”
就算他如此,云金霜对他也讨厌不起来。
而且他这倔强的样子,不知怎地就让云金霜想起了从前的宋承璟。
想起不管这一世还是上一世,这些年里宋承璟的脊梁从未弯曲过。
如果不是他们身份对立,或许宋承璟和宋野元还会惺惺相惜吧?
“好。”
云金霜答应宋野元,没有一点儿犹豫,“那就住咱们明日开始,一路顺利。”
——
待她回到房中,南宫轻已醒来。
她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云金霜:“你真信他能把我们带出去?”
云金霜上前抚摸她的额头,已没有那么烫:“我别无选择,只能信他。”
“哎!”
南宫轻叹息一声,显然也将他们方才说的话都听到了,“他也是个可怜人。
若不是托生在这里,说不定也能成为咱们大荣朝的好儿郎。”
二人说话间,宋野元手中端着吃食从外头进来。
他对南宫轻礼貌点头,南宫轻的脸上竟生出一抹绯红来。
云金霜头一次见她有些害羞地低下头一般,心中却不知该为她欢喜还是忧愁。
宋野元虽常年一个人生活,却也懂得如何照拂旁人。
云金霜干脆让他先照顾南宫轻,因为自己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明日之路……恐怕未必如他们想的一般顺利!
她逼迫自己要睡一会儿,却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竟是每一场梦里都有宋承璟的身影,或欢喜或忧愁,或从前或现在,怎么哪哪儿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