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打电话叫人来处理,来了几个体型可以和刚刚那些人媲美的彪形大汉,先是低声跟我哥说了几句什么,从我旁边走过的时候楞了一下,又叫我小少爷。
我哥带着我上了车,开车的是一个姐姐,及腰的大波浪卷发,很漂亮,看到我也叫了一声:“小少爷。”
这称呼听着实在别扭,叫我少爷,难不成叫我爸老爷?
我脑海裏浮现出一群人跪在我爸面前,给他行礼叫他老爷的画面。
真牛逼。
“叫我乔瑾就好。”我说。
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她笑了一声:“我可不敢。”
我哥从座位下面拎出一个急救箱来,咬着绷带包扎伤口,说:“专心开车。”
“哎呦,您家这个宝贝疙瘩跟金屋藏娇似的,我好不容易见着了还不让我逗一下?”她说着回头朝我抬抬下巴,“小可爱,姐姐叫谌雪,你叫我雪姐就行。”
“雪姐好。”我有些敷衍地叫了一声,註意力全在我哥身上。
还有其他人,我不太好意思跟我哥说话,凑过去他耳边小声问他:“哥,疼不疼啊?”
血染红了绷带,但还好没有再流的迹象了。他朝我笑了笑,说:“没事。”
“去医院?”谌雪问。
“嗯。”我哥应了一声。
我哥看到我手上拎着的枪,伸手想拿过去:“下次不能玩枪,太危险了,明白吗?”
我没松手,他拗不过我,估计是因为伤口,也没再坚持了。
拎着这把枪,我有一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安全感,好像这样我就能保护我哥了一样。
“为什么不去近的医院?”离我们家最近的医院开车十分钟就到了,我感觉开了好久了,有点担心我哥的伤口,皱着眉问。
“去一般的医院说不清楚,人家看到这么吓人的刀伤肯定得报警,”谌雪说,“去你爸朋友开的医院,大家都懂,也不会多问。”
我抿了抿唇没说话,看向窗外,手伸过去牵住了我哥的手。
我哥的伤口要缝针,他不让我看他缝针,叫谌雪陪我去休息室等。我缩在沙发裏,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任谌雪怎么逗我都没用。
我摸着藏在外套裏的枪,冷冰冰的金属质感。
开枪的时候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很奇妙,就有点像是一个阔别已经的老友,即使已经很多年没联系,再见面的时候也依然能相谈甚欢。
那一刻我就知道,血缘使然,我天生就是应该与子弹和鲜血为伴的。
电话响,我迟钝了一下,才从口袋裏拿出手机接起:“餵?”
“小瑾?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那边传来我爸有些着急的声音。
“没事,我没受伤,我哥受伤了,现在在医院缝针,”我说着,顿了一下,还补充道,“你朋友开的医院。”
“我们明天就回来,”我爸说,“你们就呆在医院吧,那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