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深夜查岗时,指导员在机库逮到正在擦战机的许哲远。
“歼-16的起落架需要擦三遍?”
许哲远不说话,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擦拭动作。
直到指导员按住他的肩膀:“心理评估报告我压下了,给你放一天假。”
月光从机翼缝隙漏下来,照见地上一本翻开的《刑法》——第二百三页十六条被折了角。
休假那天,他鬼使神差走到市重点中学门口。
放学铃响起,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蜂拥而出。
有个扎马尾的女孩笑着跑过,发梢扫到他手臂,许哲远触电般后退三步,撞翻了路边自行车。
——她也就这么大。
——而自已已经是个二十五岁的军人。
许哲远去了趟寺庙。
香炉青烟袅袅,他跪在佛前,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
"
我不是来求姻缘的。
"
他对疑惑的僧人说,"
是来求个……镇心咒。
"
"
我嫉妒她实验室里每个能和她说话的男生。
我害怕她爱上波士顿的秋天。
我甚至。。。希望她比赛失利,这样她就会回来…"
阳光透过彩窗把他割裂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映照着不同模样的许哲远——保家卫国的军人、暗恋少女的混蛋、自我厌弃的囚徒。
回部队前,他买了个带密码锁的铁盒,把所有不该有的念想锁进去:
-夕夕第一次送给他的笔记本
-她失败二十七次才成功的电泳胶图
-所有通话录音的存储卡
-写满又撕碎的生日贺卡草稿
锁芯"
咔嗒"
闭合的瞬间,许哲远给自已判了刑:在她成年前,所有心动都是需要歼灭的敌军。
但当他打开战术背包准备夜训时,发现内衬里还藏着张照片——去年夕夕在家里睡觉时他偷拍的。
女孩脸颊压在枕头上,小嘴微微张着,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许哲远把照片塞进作战手册扉页,在背面用力写下:"
等你十八岁,我要开着歼-20从你大学上空掠过,用尾烟在蓝天画个DN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