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绯雪知道他心中所想,抚摸他鬓角,“去洗个澡吧,不用着急给我解释,我知道你现在脑子很乱。”
白微澜握着宴绯雪的手点头,而后亲了亲宴绯雪的嘴角就去盥洗室了。
这一去就三刻钟,半夜鸡鸣逐渐热闹,人的心思也越发浮躁难以入眠。
宴绯雪半躺在枕头上,神色担忧不止,最后还是起身,走近盥洗室。
只见一条赤□□壮的背脊拱出水面,脑袋沉在水底,一头绸缎黑亮的青丝盘在脖子上。
显然主人头绪还是很乱。
宴绯雪搬着一旁小马凳,拿起一旁的瓜瓢,慢慢往干燥的背脊上浇热水。
背后暖流袭来,白微澜才觉得原来寒意遍布,他扬起脑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就见宴绯雪静静望着他。
“怎么还没睡?”
“没人给我暖被窝,睡不着。”
白微澜心口融融,结实的手臂拦住宴绯雪腰身,凑近仰头亲他额头,“晏晏真好。”
宴绯雪面色浅笑,扯龙门架上的浴巾给白微澜擦头发。
白微澜靠在池子边上,宴绯雪手里轻柔的动作,让他忍不住舒服的闭上眼睛。
半晌,他从池子起身。
“要晏晏给我擦身子。”
“自然。”
宴绯雪没擦几下,白微澜就把他抱起,而后咬了他鼻尖一口。
带着十足的惩罚与不满的意味。
宴绯雪窝在他怀里,目光清凌凌的望着他,“想通了?”
“嗯。”
“你说你该不该罚,一直瞒着我不说。”
白微澜说着出了盥洗室,把宴绯雪放在床上。没待宴绯雪翻身进被窝,一巴掌落在了他屁股上。闫衫廷
宴绯雪一懵,而后神色复杂的望向白微澜。
白微澜打完后,把人像是裹蚕蛹一样裹在被子里,叹气道,“感情这个家里,就我一个傻子呗。”
宴绯雪决定先不计较白微澜刚刚的动作,他道,“那你和顾凛柏到底谁大?”
这无疑关乎白微澜娘的过往。
但好像再说谁大都没有意义。
白微澜摇头,“我不知道。”
“那首曲子,我娘以前总喜欢在荷塘边吹奏,她去世后,我就再没听见过。”
所以之前猛然听见才会恍然错乱,像是听见他娘在吹奏,泪意阑珊才不知。
白微澜娘去世后,箫声也消失了,人在这世上的痕迹也逐渐淡去。年少的他也试着模仿吹奏,虽然他过目不忘,但总不成曲调。
他那时没少被府里的丫鬟下人背后嘲笑;
说他娘只要清醒就在这里吹,也没盼来家主回心转意的宠爱,现在一个不受宠的儿子也想学他娘争宠。
白微澜年幼丧母,人微言轻,连个丫鬟都敢欺负他。
不过好在府里的奶娘会护着他,告诉他那曲子叫长相思,是他娘自己写的曲谱。
只是他娘临死前,已经把府里一切有关她的东西都烧毁了。
她对这个白府恨的决绝,却又对儿子百般疼爱,只是脑子不清楚,多数疯疯癫癫吹着箫声。
那箫声已经刻在年幼白微澜的骨子里,以至于刚才听见箫声,才不受控的失态。
白微澜回忆往事,虽然确信了,但出口的语气还有些犹疑,他喃喃道,“原来我还有个……兄弟。”
宴绯雪贴着他侧鬓仰头望道,“还是个位高权重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