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实没有两全法。
他想权想钱,但前提不是用和宴绯雪分开来换取。
难道就真应了那句商人重利轻离别吗?
宴绯雪见白微澜还不愿意点头,轻抚他后背道,“铜矿这边,只要动工后看石善文几人忠心与否,后面基本不用我们自己操心。”
“不过,这七个人,我看是能信得过的。但不能仅仅凭借一面判断,有时候当面聊的欢快,背后墙头草也摇的欢快。”
白微澜眉头一松,听笑了。想着几个中年男人脑袋上顶颗草,摇来摇去,也怪滑稽的。
他深深叹口气,背靠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宴绯雪,“哎,感觉自己还是好无能,说好了再也不分开,但面临现实时又别无选择。”
宴绯雪见他一脸烦闷,隐约有些暴躁。他俯身亲亲他脸颊,一脸笑意道,“不,这正说明你越来越厉害了,现在处于紧要关头上升期,是为了今后更好的日子。”
白微澜伸手揽住宴绯雪,把他放在腿上抱着,无可奈何道,“饭吃第二次就馊了,话说第二遍就没用了。”
他一手揽腰,一手捧着宴绯雪的侧脸,心疼道,“晏晏其实也是不舍的对不对,你心里也不愿意分开,还要劝解我。”
“你怎么这么好。”
嘴里的话含着浓情,显得嘟囔不清又情不自禁被宴绯雪吸引。
白微澜说着,手扶上宴绯雪的后颈细细的摩挲,而后缓缓压向自己,四片唇瓣慢慢的贴在了一起。
鼻尖碰着鼻尖,呼吸逐渐炙热。
没一会儿,宴绯雪双手攀上了白微澜的脖子。他仰着头睫毛不停的颤抖着,像是忍耐不住想要振翅欲飞的蝴蝶。
可是翅尾沾染了亮晶晶的水渍,湿了羽衣,只能无力的细颤着,等着狂风骤雨的来临。
最后白微澜抱着宴绯雪,放下层层叠叠的藕粉床帏,深绿的锦被像是荷叶托着纯净的莹白之躯。
视线顷刻晦暗晃动起来。
宴绯雪白腻的侧颈上汗珠滚落,在逐渐粗-重的呼吸声中,像是被猛兽盯上的艳丽荷花,只轻轻闻嗅便花瓣颤颤。
他没忍住扭头望着虚空,他的手就被白微澜握住了,在耳边夸他真的好美。
……
良久,白微澜撩开一丝厚重的床帏。傍晚朦胧暗黄的光线探了进来,落在青丝如瀑半遮半掩的肩头,那张脸上透着糜艳慵懒的失神。
白微澜低头亲了亲宴绯雪,准备起身叫水。
宴绯雪眼珠子动了动,嚅声沙哑道,“再抱我一会儿。”
白微澜神色欣喜,这还是头一次没催他要水,而是要抱抱。
两人窝在被子里相拥着,身体相互滋养着暖意,在小小一片床帏里,享受无尽的温存与餍足。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又响起敲门声。
白微澜没动,宴绯雪看他一眼。
白微澜见装死不行,啄了啄宴绯雪嘴角、鼻尖、眉心,最后轻轻吻了下他月牙弧度的眼皮,低声道,“我去开门。”
他穿好衣服,出了内房,还下意识看了眼床帏和屏风。来到外厅时,又听到了急切的敲门声。
白微澜皱起眉头凶道,“不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要你好看。”
然而他嗓音滞哑,带着几分事后的慵懒,听着让人遐想十足。
白微澜拳头抵着嗓子轻声咳嗽了下,开门就见小六急吼吼的抬手又准备敲门。
小六没注意白微澜的神色,一股脑儿道,“真是人命关天!”
“怎么了?”
“先皇驾崩了。”
“哦。”
小六冷静下来,盯着白微澜瞧,“这么淡定?”
回答他的,是啪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