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逗了下小黄,而后把小黄安顿在船尾的小仓库里。
小仓库有些阴冷发潮,但船上找不到稻草保暖,白微澜准备翻出另一件兔毛大氅给小黄保暖。
宴绯雪止住道,“你这是把小黄当祖宗供啊,一件二十两,就这么给狗用了?”
“可不是狗祖宗,上次钻狗洞的时候我就说了,要把小黄当祖宗。”
宴绯雪好笑,白微澜无所谓的耸肩,“让小黄当我祖宗,还便宜了白家那些祖先,他们怎么比的上小黄。”
“行行,去船夫的船舱买备用的棉被就好了。”
最后白微澜花了五百文买了个棉被,给小黄舒舒服服的搭了个窝。回到自己窝里,还被宴绯雪数落一顿败家子。
随船的还有一个厨娘,晚上的时候还特意问两人要不要夜宵,以及报了明早的餐点。
各种糕点吃食供应不断,一日三餐菜式丰富,吃的也很舒心。
这一趟,宴绯雪没有晕船。
一点都不像着急赶路,反而像是出门游行似的。
白天日头好的时候,两人站在廊外看重山翠波,听木浆击打激流。经过重重墨绿屏障,似随着波流漫步在山水画间。
冬天也有冬天的清幽旷达,两人吹着江风,絮絮叨叨的说着往事。
白微澜道,“我小时候无意间翻开我娘的手札,才发现她并不是我印象中整日郁郁寡欢的样子。”
“手札里,她也游离了大江南北,也曾纵马山间,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姑娘。只是后面遇人不淑,嫁给了我爹那个畜牲。”
宴绯雪静静听着,两人中间小黄翻着肚皮,弯曲着前肢一脸快看我看我的神情。
宴绯雪蹲下,摸摸它圆滚滚的肚皮,开口道,“那回去的时候,我买一些山水画给,烧去。”
宴绯雪有些抱歉的看着白微澜,这个娘或者母亲,他实在无法说出口。
不是不愿意,而是从来没喊过。
旁人都能喊的,到他嗓子眼就是堵着不出来。
白微澜也蹲下撸着狗脑袋,见宴绯雪神色愧疚,开口道,“没事,娘泉下有知也只会心疼晏晏。”
在第三日下午的时候,船只靠岸了。
宴绯雪给船夫五百文,叫他稍作停歇,帮自己运一些特产给世子府邸。
那船夫一听给世子府邸送东西,立马战战兢兢又兴奋的应下。
李家码头上岸后,都有租借的驴车,两人又花二十文租。那小厮看到两人当即热情道白老板发财回来了。
两人足足带了五个箱子,小厮搬着还差点闪着腰了。一箱子书可不重吗,这比银子还宝贝。
还是拖顾凛柏四处收集的古籍。世面上,经史子集各类教如何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书如汗牛充栋;但关于百工手艺的书却少之又少。更别说关于挖矿炼铜的书籍了。
这些手艺都是祖祖辈辈口口相传,很少有落在纸面上的。
他们在遥山县这段时间,也需要恶补铜矿类知识,到时候开矿也不至于两眼摸瞎干砸银子。
驴车经过盛雪楼,伙计在门口招揽客人,门前食客来来往往生意不错。
拐弯进入长琴巷子的时候,那排金灿灿的梧桐叶子已经掉光秃头了;粗大的树冠蔓延至灰朦天空,像是一副天马行空又富有诗意的黑白山水画。
驴车停在门口,小厮又一箱箱搬行礼,门口的阿文听见动静立马出来了。
“夫人,白爷,你们回来了!”
阿文看着活泼开朗不少,乍然看到宴绯雪两人声调都不自觉扬起来了。
宴绯雪拍拍阿文肩膀,“白了。”
阿文挠挠脑袋,腼腆笑着,然而便把箱子往门里搬。
院子里摘菜的王婆见到两人,也很惊讶,忙问道他们今天想吃什么菜。
白微澜心想平时怎么吃,今天怎么吃就得了。
但宴绯雪笑道,“想吃王婆做的粉蒸肉饺,还有秘制的梅菜扣肉以及酸辣土豆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