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用黑-火药开矿,简直是用银子砸矿。
苏大夫道,“更何况,现在硝土矿都被那京商把控了,所有炼制黑-火药的原料价格都被他们炒起来了。”
这摆明,就是和宴绯雪他们对着干,明晃晃的砸银子比身家。
宴绯雪他们抢了人,那些京商就抢了黑-火药,干谁能干的过谁。玩到最后,都是看后台银子硬不硬了。
想打铜矿的注意,真不是一般难啃的。
苏大夫这样想着,不免为好友担心。
这两人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怎么就偏偏忘记黑-火药这一步了?
虽然从没听过还能用黑-火药开矿,但此时那些京商能想到这个法子,说明有一定可行性。
“那你们是打算用什么法子开矿?”
宴绯雪道,“烧爆法,就是大火灼烧矿脉一通夜,然后灌水淋湿,这样矿脉柔脆,矿工们可以拿锤尖采打。”
一个黑-火药开山炸矿,一个人工捶打,这效率高低立见。
苏大夫道,“那你们现在怎么办?”
宴绯雪笑道,“能怎么办?现在最着急的不是我们,应该是石善文,是负责采矿的镶长。”
“你们是东家啊,不着急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苏大夫说完也有些觉得废话了,两口子肯定心里忧急的。
他便不多打扰,和苏刈去看小栗儿了。只近三个月没见,还挺想那小孩子的。
苏大夫两人走后,宴绯雪见白微澜还在敛眉沉思。
宴绯雪道,“最开始,确实没想到要用黑-火药。”
“一是咱们银子紧;二是我了解到的书籍里,没提用黑-火药这个方法;三是石善文提出的是惯用的烧爆法。”
白微澜目光虚虚聚焦着茶杯,抿着嘴角嗯嗯点头;神情还在思索,嘴巴下意识应和着宴绯雪的话头。
宴绯雪见状便不多说打扰他了。但他一停,屋子里就安静下来,茶杯冒着热气,惊扰了白微澜思绪。白微澜反而抬头,问他怎么不说了。
白微澜道,“晏晏多说一些,每次我思绪滞涩的时候,只要耳边有晏晏的声音,脑子好像就好使一些。”
“不仅色令智昏,还能色令智通。”
宴绯雪笑笑,白微澜思考的时候不喜有一点动静,但唯独又喜欢他的唠叨。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习惯。
宴绯雪起身整理书案上摊开的书籍,慢慢道,
“挖铜矿这东西,全靠气运和镶长手艺,即使对方有黑-火药,也不见得能比我们先开出铜矿。”
“嗯嗯。”
“我们虽然靠工人慢一点,但我们这边都是熟手老师傅,只要矿脉找对,节省很多银子和时间。”
“嗯嗯嗯。”
“那些京商虽然外物厉害,但他们的镶长都是半吊子出师的,石善文都不看好。说不定要多走很多弯路。”
“嗯……嗯?”
白微澜附和瞬间中止,抬头望着宴绯雪,四目相对,脑子里电光火石间,有一法子一闪而逝。
他手指忍不住敲着书案,蹙眉凝思,但那法子似昙花一现顷刻归于混沌。
宴绯雪见他背脊都挺直嘴角紧绷,面色严肃又认真,桌子的敲响声越发急迫。
于是宴绯雪又重复了刚刚他说的几句话。
“他们镶长都是半吊子,不一定比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