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越揪心,六月心疼得没法呼吸,多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现在却毫无生气地躺着,临行前叮嘱别人别太劳累要休息好的人,自己却倒了,怎么那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想耍苦肉计让我过去看望你是吧?好,我过去!看我到那里后怎么修理你!什么不好用,居然用什么烂苦肉计,就会让人心疼,你这不让人省心的大混蛋!
拿起包,六月气呼呼地头也不回走了,任宇洛在身后唤着她的名字也充耳不闻。。。
子杉出差的这些天,六月一直在脑海里回放她临行前说的话,细细解读每句话的意思,慢慢开始真心理解她,逐渐接受她的解释,懂得品味这背后的深意。
子杉是个爱逃避的人,每次出了什么大事,第一个在她脑海里闪过的念头,百分之一百是逃避躲开,找寻隐秘的空间暂时让自己抽离那糟糕的境地,在做好心理建设,并鼓起勇气后,再从山洞里跑出来面对棘手的问题。
这不是懦弱,每个人都有一种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特殊机制,而子杉的方式就是先逃避才面对,尝试在第一时间把最沉重的打击力度卸掉,化整为零。
可那天她没那么做,她选择了完全相反的方式,反常地愿意勇敢迎上困难。或许这和离婚闹剧演了太久有关,她已有充分的时间想好。
而六月更愿意相信的是,在她那天说出如此冷酷与绝情的话语之后,子杉还愿意死命纠缠,紧抓着不肯放手,是因为我,我在她心中真的更特别存在,因为爱我,所以她愿意坚持不懈,纵使受尽了委屈。
登机通告响起,六月独自上了飞机,起飞后一直望住漆黑的窗外,心里想着许多事。
最近一次搭飞机时,窗外也是这般的漆黑墨色,可心里感受与当下心情完全相反。
当时她觉得世界刚走入极地的黑暗,苦涩品尝现实的冷酷滋味,心是寸草不生的一片荒芜,她无论再怎么努力,还是得不到一生挚爱,当时甚至觉得根本谈不上失去,没得到过的东西怎能说是失去了呢?
而现在窗外依旧一片漆黑,于同样的伸手不见五指中,她却觉得这是黎明前最黑的那段黑暗,晨曦在下一秒即将划过天际,照亮她俩的爱情前路。
看着玻璃镜中的倒影她自嘲笑了,所谓的一念之间,应该就是这样吧?
人心,只愿意看到自己想要看到或感觉到的东西,然后紧抓着这些所谓的细节,以自己设想的方式“客观分析”这一切。
是否也能这样理解自己解读子杉说了“不知道”后的心理过程?自己只愿意放大子杉的游移退缩,介意她为别人的依旧心疼不已,像个控制狂般恨不得能亲手操控子杉的思维心绪。
但六月真不觉得自己多疑了,她相信身为女人特有的直觉,第六感这东西或许太玄乎,但自古以来女人都觉得这是我们独有的特殊能力,在电光火石间,靠过去的经验、细微观察的总结,得出个有力的结论。
当然,第六感也有错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所以才会有人说,女人要用得好了,这叫心思细腻精明睿智,用得不好了,那就叫无中生有疑神疑鬼。
而我,会是前者还是后者?或许这一切只有时间才能证明,日久才能见人心。
闭上眼,有些累了的六月心想,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老公,我去上班了,孩子就交给你了。”六月手忙脚乱地披上了外套,刚打开门,外头吹进来的冷空气让人望而却步。
就要离去前,却被老公用围巾拉住了脖子,好笑地把让围巾套牢的人拉回跟前,老公温柔地仔细整理好衣物,免得待会儿她着凉感冒。
心里升起一团暖意,这贴心的举动足以抵抗外头的冬天严寒,六月趋前在老公脸上留下一吻,脸上刺刺痒痒的感觉这些年六月一直很不习惯,按下突然涌现的烦躁感,六月柔声许下承诺,“我保证今天一定准时下班。”
两人有默契地对视一笑,心照不宣地想那么重要的日子如果某人再敢迟归,那她肯定得脱一层皮。
楼上的孩子哭了,嚷着要找妈妈,两人同时露出无奈表情,又吻了下老公的嘴唇后,某人立即落跑,“万能的老公,一切全靠你了,哦还有,结婚周年快乐!”
工作是疲累的,还好回到家还有个可依靠的支柱,六月走到坐在沙发上等她等得睡着了的人的身边,静静看着同样写满疲惫的容颜,想来在家带孩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投入宽阔的怀抱里,鼻尖轻轻在衣服上蹭了蹭,睡着的人缓缓醒了过来。
低头看向怀里的美人,一如既往的,她还是没法赶回来和自己庆祝周年,这固然让人恼火,但看着她极度劳累的神色后也不忍心再继续苛责。
某人无奈地朝老婆笑笑,能得到六月的歉然表情就已足够,微使力抱起昏昏欲睡的美人往卧室走去,两人栽进了柔软的大床。
纵使累坏了,但美人还是很善解人意的,她了解最能抚慰枕边人的方法就是重燃两人之间的激。情,一会儿后某人就把自己压住一阵狂吻,六月的温柔让身上的人得到了彻底的解放与满足。
虽然累极了,六月还是起身到浴室里洗掉身上的粘腻,以及被须根磨蹭得很痒的脸,女人和男人终究还是很不一样的,虽然和她离婚后自己一直很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