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站在彼处流光的演出厅前排仰望犹如女战神般的苏石见以音乐为刑器进兵略地时,我终于明白那些本很矫情的人们为何那么虔诚。
在一米多高的舞台上淡然的苏石见两手搭在麦克风架子两侧,眼神流离四周,呢喃低沉地哼唱着Beatles的《Hey Jude》。她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外套,简约的水洗磨白的牛仔裤,身体随着身后乐队演奏的音乐轻轻地晃动,一副很闲适的样子。
我呆呆地仰视女战神苏石见,竞走神了。
突然感觉有人在晃动我的肩膀,扭头一看,是刚才来通知苏石见去候场的男孩子。他在激动的人群中指着贴上了“闲人免进”的那扇通往后台的门,依然慢吞吞地说:“我们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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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你和阿苏什么关系?”男孩子娴熟地调试着吉他的弦,间或弹一两个音听听效果。
我有些微的不爽:“那你呢?你和石见是什么关系?”
他笑了:“对不起,是我没礼貌。我的名字叫麦鸿,今年十九岁,在校大学生,没课的时候常到这儿来表演。
麦鸿。默念着他有些奇怪的名字,我大张旗鼓地打量他,猛然意识到我刚才的不满情绪已被他洞悉。我转移了视线,看着化妆镜中穿着白衬衫黑裤子典型一副学生模样的他:“我叫易今晚,私营业主。”
听见最后四个字,他咧开嘴大幅度地笑了:“你的职业介绍还真不是一般的官方。”
“石见是我两个月之前在店门口捡来的。”我始终看着他。
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忧虑:“她一定又被酒吧老板辞了。怎么又这样?”
我不解地发问:“她以前经常出这种事儿么?”
麦鸿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着台上的苏石见,沉默地颔首。
“可她告诉我的是,她来连续唱几天再回去,她的老板照样让她驻唱啊。她说那个人很好。”
麦鸿的嘴唇动了一下,说,“那是很久以前,我上高一的时候的事情了。阿苏没有告诉你这个?”
我摇头。他把吉他放到一边,走过来拉开抽屉拿出粉底,给自己化妆——不过把脸上的几颗痣遮去而已:“算了,我不告诉你。那是阿苏的故去,要她自己说。”
然后,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我靠在化妆台上,盯着黑色指甲发呆。麦鸿画完妆后在对着化妆镜打领带。门响了,我和麦鸿同时看过去,苏石见进来了。她低着头,嗓音一如她的歌声般低沉:“鸿,去唱歌。”
麦鸿拎起吉他出去,矫情的人们又沸腾了。
她坐在麦鸿才坐过的位置上,用卸妆油洗去眼线和眼影,含糊不清地抱怨:“这小子体温可真高。”
“快点,我睡虫上脑了。”我起身背起包,催她。
“石见,能说说你的过去么?”我钻进已被她的体温捂得正好的被窝里,像树袋熊一样抱住她滚烫的身体。
苏石见岿然不动地闭着眼:“小朋友,要听哪一part的?”
我正犹豫要不要迂回地问下其他的,她说:“给你讲那个很好的酒吧老板好不好?”
我欣喜地把她抱紧了些:“好。”
四
苏石见十八岁高中毕业,跟着进城打工的表哥到了仪江市区。某天表哥带她去酒吧玩,她碰到了苏玖安,一个小有名气的驻唱歌手。
苏玖安有着深深的眼窝,白皙的皮肤和高挑的身材。苏石见遇见的她的时候,她正唱着皮雅芙的《玫瑰人生》。
Des yeux qui font baiser les miens
Un rire qui se perd sur sa bouche
Voila le portrait saouche
De l’homme auquel j’appartiens
Hold me close and hold me fast
the magic spell you cast
this is la vie en ro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