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有身孕不代表关系好,曾经相爱不代表现在依旧相爱!”上官婉儿眸中闪过疑虑,回想公主前前后后的变化续道,“淑娘在宫里时日比婉儿要久,您总该明白,最善变的就是人心,尤其是男人的心!”
“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有问题。”
“驸马的两个哥哥之前不是来过东都吗,与公主可有口角?”
“未曾。”
“对公主的态度呢。”
“很恭敬。”
“淑娘,您最好跟我说实话,相信淑娘也不愿看到公主伤心的。否则公主若有个什么,淑娘该知道后果。”
“确实很恭敬,只是神色中多了些戒备。”
“原来如此……”上官婉儿心中感叹默念,抿抿唇看向淑娘,“驸马可是经常与薛凯、薛绪外出?”
“是,确有此事。”
“公主和驸马当真没吵过架,亦或是好几天说不上两句话?”
“曾有过,前一段时间未知公主有孕时,驸马曾和公主几乎不说话,驸马见到公主也都是冷冷的。”
“原因呢?”
“不清楚。”淑娘摇摇头,看着上官婉儿将信将疑的表情才急忙表示,“这个是真的不知道,你也知道公主的脾气,有些事她不肯说,我也没法子。”
“可曾听驸马在公主面前提过我?”
“提到过,之前也曾因为你,公主和驸马吵过架。”
“好了,你回去吧。”上官婉儿盈盈起身,玉手拂了拂裙摆,“回去怎么对公主说,相信你明白。”言罢,上官婉儿转身出了房间,沉思着向天后寝宫而去。
“天后醒了?”看着天后坐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婉儿趋步上前,侧身坐在一旁。
“去哪儿了?”
“找淑娘去了。”上官婉儿抿抿唇,没必要也没打算瞒着天后。
“你怎么想?”
“公主的脾气您知道,听风就是雨的,别伤心了,婉儿改日找公主谈谈就是了。”上官婉儿心中犹豫着,终于还是压下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轻声劝慰。
“令儿这孩子,太任性了……”
“公主刚刚失去父皇,没多久又失去了哥哥,宫外的谣言早就满天飞了。公主的秉性您还不了解吗,这样要还坐得住,就不是公主了。”
“她怎么就不想想,若是我真要杀……”天后顿住话头皱紧眉,忍下锥心刺骨之痛长叹一声,“我还能让丘神勣去巴州吗?”
“公主要事事都能想明白,她就不是公主了,而是天后第二了。”婉儿半开着玩笑,拉住了天后的手,“天后别伤心了,公主那风风火火的脾气谁都没法子,等过段时间她自己就想清楚了。”
“抽时间去和她谈谈吧,你不正好也想见她孩子了吗?”
“孩子倒是不想见,和公主谈谈解开心结才是要紧。”
“你明白就好。”天后欣慰的笑笑,“幸好有婉儿!”心中喃喃自语,满是温暖的眸柔柔凝视婉儿。上官婉儿凝视着天后渐渐温暖的神情,被天后盯得不好意思了,羞红着脸垂下头来,“干,干嘛这么看人家?”
“怎么,不许?”
“没,没有,当然不是。”上官婉儿慌忙抬头,看天后一脸打趣逗弄的神色,撅起嘴来暗叹“上当了”,却也乐在其中。
“贤儿的事查得如何了?”天后回过神来深吸口气轻声道。
“丘神勣说李贤是自杀无疑,他并没和李贤说什么,只是转达了天后交代给他,让他转达给李贤的话。”
“不可能!”天后断然否决,手撑着下颌沉吟起来,“婉儿你觉得呢?”
“婉儿去问过当年服侍李贤的近侍,因赵道生已死,此事查起来有些困难,但还是有些眉目。”
“怎样?”
“尽管没有证据,但当年李贤私藏甲胄,裴炎确实早就知情,据说购买兵器甲胄的商贾,还是裴炎从中联系的。因为李贤从未过问过这些,可裴炎曾在户部做过,又是宰相,曾直接管辖兵部,对这些事情比李贤要清楚的多。”
“裴、炎……”天后眯起的凤眸冷光凸显,残酷凛冽的笑意自嘴角勾起,“他府上有回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