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员揉揉眼睛,怀疑自已看错了。
夜航归来的歼-16缓缓滑入停机坪。
地勤班长擦拭机身时,发现座舱盖内侧有块不起眼的雾气——有人用手指画了个小小的∞符号,在星光下闪着微光。
夕夕坐在书桌前,指尖转着笔,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
生物和化学的题目对她来说毫无难度,但数学的导数大题和物理的电磁学部分仍然让她有些烦躁。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许哲远发来的消息:听说你要补数学和物理?我可以教你。
夕夕扫了一眼,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两下,直接关掉了对话框。
她从来没指望过许哲远能真的教她。
他以前也说过太多类似的话——“下次带你去看飞行表演”
“有空教你射击”
、“等你高考完,带你去基地参观”
——但最后要么是他临时有任务,要么就是他自已也忘了。
夕夕早就习惯了。
她甚至没回他消息,继续低头算题。
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偶尔停顿,又继续写下去。
半小时后,手机又震了。
我明天下午有空,要不要先讲一下电磁学?
夕夕瞥了一眼,嘴角扯了扯,没搭理。
果然,没过多久,许哲远又发来一条:……抱歉,刚接到通知,舰载机选拔提前了,得去报到。
夕夕轻哼了一声,把手机反扣在桌上。
“果然。”
她连失望都懒得失望了。
夕夕的课表排得密不透风。
周一到周五,早上七点到校,晚上十点下晚自习。
周六补高二高三的数学和物理,周日补英语和化学。
张诚给她请的家教都是名师,讲课快、作业多、要求严,夕夕的笔记本永远写满密密麻麻的公式,草稿纸一摞一摞地堆在书桌旁。
她不再参加竞赛,但课程强度丝毫不减。
周老师常说:“保送只是起点,大学课程比高中难十倍,你现在不打好基础,到时候连教授的板书都看不懂。”
夕夕信了,所以哪怕累到眼皮打架,她也会强撑着做完最后一道题。
她的手机常年静音,消息常常隔天才回。
许哲远偶尔发来一句“在干嘛?”
,她盯着屏幕看一会儿,回个“学习”
,然后继续埋头做题。
有一次,她凌晨一点还在改错题,手机突然震动,是许哲远发来的照片——深蓝色的海面,远处有军舰的轮廓,配文:“第一次夜间着舰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