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哥还是你潇洒,没人管着,想干嘛就干嘛!”周能军烟一点着就开始抱怨。
“年纪轻轻怎么跟个小妇女似的!”岑济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结果拍了一手的灰,只好笑骂:“你这衣服也不换身干净的!”
“我妈说了,过了十二点才能换新衣服,现在换了明年一整年都没有新衣服!”周能军点着烟吹嘘起来。
“岑老师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小妇女似的?我们妇女同志怎么了,有的男同志还不如我们呢!”
桂枝大嫂这时候拎着篮子往家赶,岑济诚恳地道了个歉,表示自己说的是帝国主义的小妇女、欧美日韩的小妇女。
他们国家那些小妇女个个都是爱慕虚荣、好逸恶劳的,连咱们妇女同志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岑老师我说不过你,年夜饭还差个菜,我得回去忙活了!”桂枝大嫂笑嘻嘻地往家走去。
“大军、大军,我们去打掼蛋啊!”大黑蛋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打掼蛋?”岑济有些惊讶,怎么连大黑蛋都会打掼蛋了?
“岑哥你是不知道,现在打掼蛋可流行了,说是从大队那边流出来的打法,我爸在家拉着我哥打的正欢实呢!”周能军跟岑济解释了一下。
“大军,我听说了,这是岑老师教他们打的,大队那帮人连我都不如,怎么会发明这么牛必的扑克!”大黑蛋倒是非常实在,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优秀。
“不跟你们说了,我回家吃年夜饭了,上我家吃点?”岑济开着玩笑。
“不了、不了,岑哥你别开玩笑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今天不行啊!”周能军连连摆手。
陵谷习俗,过年非必要不在别人家吃年夜饭,吃了就代表忘本,就没有自己家了,因此他们是断不敢去蹭年夜饭的。
这也是不管家里日子过得有多苦,哪怕是借钱,也得置办一桌饭菜来,自己在家吃。
“那你们先玩着,等我吃完了,我找你们打掼蛋!”岑济挥挥手。
到了家里,电灯已经点亮,岑济从房间里拿出几个露营灯,每个房间里都点上,大门也是敞开的。
刘拐子早就把菜都端到了桌子上,小碳炉上鱼头豆腐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一挂小鞭炮已经被提前挂在了院子里的竹竿上,刘拐子笑吟吟的站在门口看着,岑济掏出防风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着。
嗖的一下窜到门口,但预想中噼里啪啦炸成一片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姥姥的,支书是被人骗了吧?”岑济惊讶地看着那慢腾腾的鞭炮,一秒钟炸一个都算是快的,隔三差五来一发的情况很是普遍,一挂鞭炮炸完花了好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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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炮响啊,真不愧是浏阳货,金猴的呢!”刘拐子直拍巴掌。
好吧!看来这年月,不仅车马很慢,连鞭炮也快不起来啊!
二人进了屋,岑济把刘拐子请到了上首坐着,刘拐子一个劲的让。
岑济一把拉过他的肩膀,把他按在板凳上:“刘师傅,今天这里没有职务,只有感情,没有上级,只有亲人!”
“来!刘叔你今天就在这好好坐着喝,我给你拿瓶酒出来,咱爷俩好好喝他一场!”
刘拐子感动不已,趁着岑济去房间拿酒的功夫,扯着袖子使劲抹眼睛,多少年了过年都是自个一个人。
支书虽然每年都喊他去他家过年,但自己就是不想去,有手有脚的还没到老不死、讨人嫌的时候呢!
岑济手里抓着一瓶国窖1573走了出来,过年得来点好的嘛!
给刘拐子先倒了一杯,自己也斟了一点,二人便就着桌子上的菜大吃大喝起来。
这时候,有不少小孩也溜到岑济家院子里捡没炸的鞭炮,岑济拿了糖碟子走到门口,招呼他们过来吃糖。
小孩子们欢呼雀跃,每人都说了几句吉利话,这糖也都是后世带来的水果糖、奶糖,尤以大白兔居多。
反正这玩意也不禁放,趁着过年多给些出去,皖省后期自己还仿制过一种奶糖,叫大白象,蓝白塑料纸包装。
口味与大白兔有七八成相似,价格却不到大白兔的一半,深受群众喜爱,不过后来却已不见踪影,实在是令人唏嘘。
发完糖回来,岑济继续跟刘拐子喝酒,一边喝酒一边聊着天。
“刘叔,我已经跟支书说好了,明年砖窑出砖,第一个就修学校,到时候食堂也建个大的,刘师傅你就是厨师长!”
岑济大着舌头跟刘拐子描绘着未来的美好前景,刘拐子也乐得捧场,一杯接着一杯的劝酒。
酒到杯干,门口风一吹,倒是把岑济吹了个半醒,一拍脑门,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转身又去了房间。
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个大布袋子,是用来装床上四件套的,不过四件套已经盖在床上了,现在里面装了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