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敢没想到父亲好端端的却无缘无故发了这么大的火,哇一声大哭起来,跑到后院找他娘告状去了……其实,大家都不知道李广将军是我从小崇拜的战神,他是我们大汉天朝的中流砥柱。匈奴人称他为“飞将军”的故事,舅舅不知给我讲过多少遍。
作为三朝元老,论战绩,论功劳,李广将军早都该晋爵封侯,但那些负责考核战勋的刀笔小吏个个都是势利小人,他们名义上来军旅考核,实际上是索贿要钱来了。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将军,李广怎能忍心把朝廷发给烈士遗属和战士用以养家糊口的救命钱拱手送给他们这些刀笔小吏?这样一来,李广就得罪了那些势利小人,他们就把李广的战功记在那些给他们暗送钱财的将军校尉头上,以至于李广迟迟不能封侯。
激烈的筑球开始了。
李敢紧跑几步,飞起一脚,将那只用皮革和彩絮做的鞠球踢向了空中。
充当“跷球”的娃娃兵,鲤鱼扑水般向前一跃,纵身接住,绕过红队球员的阻拦,紧跑几步,一个漂亮的侧转,又将那个圆溜溜的彩鞠,抛给了充当“正挟”的娃娃兵。充当“正挟”的娃娃兵,躲过红队的“跷球”的拦截,用一个干净利落的“鸳鸯拐”又将鞠抛给了“头挟”。“头挟”抱着鞠,猛跑几步又传给“左竿网”。“左竿网”跳起来,躲过红队“跷球”的拦截,用头一顶,将鞠传给了“散立”。“散立”一个“搭脚”,将鞠踢给了充当“球头”的李敢。李敢飞起大脚射门,结果射门不过,撞网落下,“左竿网”一个虎跃,扑倒在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了鞠,再按顺序踢给李敢。李敢涨红了冬瓜般的胖脸,凌空一脚,射门,鞠进了。
黑衣队的娃娃兵们抬起了李敢,笑啊闹啊,欢呼声响彻建章宫的演兵场。
担任红方“球头”的我接过彩鞠,望着欢呼的黑衣队,呵呵一笑,把红衣队的十六个娃娃兵叫到身边,小声耳语了几句,便飞起一脚开了球。
那只圆溜溜的彩鞠,滴溜溜飞快地旋转着,仿佛长了眼睛似的,准确无误传给了红方的“跷球”。红方“跷球”就是邢山,这小子和我同岁,很机灵,也很调皮。他故意将人高马大冬瓜一样的李敢引到他的身边,然后使出浑身解数,同李敢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东躲躲,右闪闪,一会儿用“拐”,一会儿用“臁”,那只彩鞠像粘在他身上一样,看得皇上连声喝彩。
李敢看见天子为红衣队喝彩,有点儿急,他暗中使出了武功,腾空飞起一脚踹向邢山的右脚踝。邢山早就识破了李敢的诡计,一个左拐,把彩鞠稳稳当当地传到左脚,右脚一个弹腿,接住了李敢的凌空一脚。李敢又对邢山当胸一掌,邢山一侧转,拧住了李敢的手腕,轻轻一划拉,李敢脚下不稳,便噔噔噔后退几步。趁这工夫,邢山准确无误把彩鞠传给了“正挟”。红方“正挟”路博德是个矮胖子,躲过黑方“头挟”的攻击,又把彩鞠传给了红方“头挟”徐自为。徐自为同黑方的“散立”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最后把鞠传给了“右竿网”。“右竿网”犹如闯入无人之地,秋风扫落叶般穿过黑方由跷球、正挟、头挟、左竿网、散立等组成的拦截人墙,飞起一脚,将彩鞠踢给了我,我将鞠踢起,凌空跃起,一个大脚射门,那只彩鞠像长了眼睛一样飞进了球门。
红方的娃娃兵高兴地大喊大叫着抱成一团。
一个回合下来,冬瓜一样的李敢已经气喘吁吁了。
紧接着,又由黑方“球头”李敢开球。
当那只彩鞠按照一定顺序踢到黑方的“左竿网”跟前,由于红方“跷球”
灵巧的拦截,那只圆溜溜的彩鞠在传递过程中落了地。
看台上,皇上等人一阵叹息。
黑方输给红方一球。
我率领十六个娃娃兵,愈战愈勇。为了让天子和皇后愉悦,我在蹴鞠场上大显身手,使用了“拐、搭、臁、肩”等数十套解数,那只圆溜溜的彩鞠仿佛粘在我腿上一样。我一边灵活地躲过黑方拦截的球员,一边展现自己很高的控制彩鞠的能力,令看台上的皇上连声喝彩。
我们红方接连进了三个球。
这时李敢已心神慌乱,他用大脚射门时,两个球撞网落地。而充当“左竿网”的娃娃兵,在红方球员的猛烈攻击中忘记了接鞠,李敢走上前把“左竿网”一顿臭骂。他越骂,黑方的娃娃兵踢得越臭。
最后,李敢的黑方以一比五输给了我们红方。
红方赢球后,皇上呵呵笑着将银盔、锦缎赏赐给了担任红方球头的我。
“谢陛下!”我接过天子的赏赐,学着大人的样子,跪下谢恩道,“祝天子万寿无疆!”
皇上听了哈哈大笑。
皇上鼓励娃娃兵要苦练骑射本领,之后,便和卫青、公孙兄弟等人回云逸阁休息,把按蹴鞠规定处罚黑衣队球头的事交给娃娃们自己处理。
天子离开后,红方球员们嗷一声喊叫,他们抬起我,不断抛向空中,一边笑闹,一边呼喊:“霍去病,了不起!”
李敢心里一股嫉妒之火在燃烧。
红方球员闹够了,才把我放下,笑着让我实施对黑衣队球头的处罚。
“李敢,”我端着白粉和笔笑嘻嘻地来到李敢跟前,“怎么样,服不服输?”
“我们输了,你抹吧。”李敢生气道。
我小时候异常调皮捣蛋。
我没有按常规在李敢脸上抹白粉,却沿着李敢冬瓜般的胖脸用笔从眉间到上嘴唇的部位画了一只可爱的白老鼠。
红方的球员们一看李敢脸上的那只白老鼠,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机灵鬼邢山半蹲着,一只手在前,一只手在后,学着老鼠偷油的样子。
黑衣队的娃娃兵悄悄告诉李敢我在他的脸上画了一只白老鼠。
“霍去病!”李敢气红了脸,怒气冲冲地质问道,“处罚规定上说,输了球让你抹白粉,用麻绳鞭子抽三下,可你竟敢在我脸上画老鼠?”
“李敢,”我笑道,“我是在你脸上抹白粉呀,处罚又没说白粉怎样抹,抹什么。”
“霍去病!”李敢气愤地用手指着我的鼻子,“你欺人太甚!”
“别急!”我笑呵呵地抖动着手里的麻线鞭子,“还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