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吧,梁小姐。”他阴阳怪气叫道。
思儿没想到梁棠月会做这样决定,与往日什么都好的温柔小姑娘换了个人似的,也心知申伯宗是有备而来,这关轻易过不去了。
“等等,我等需得伴小姐左右。”她扶住棠月小臂,“申大人总不能不肯吧?”
申伯宗嗤笑一声,你自来送死,我岂能拦你?
“伏大哥。”梁棠月拽住伏山衣角,“你快些去瞧瞧郑伯可好?”
“可是——”伏山急得不行,他怎能在这时候离开。
但看梁棠月轻轻摇头,再看她眼神从未如此坚定,像看见将军似的,迟疑片刻点头。
“放心。”伏山保证,“谁碰了郑伯头发丝,我便撅折了他手指头!”
他声音极大,故意说给旁人听。
申伯宗冷笑,这憨傻呆子还当他能摘出去?
不连他杀了,此气难消。
“你们再好好说清楚。”赵敏时斥道,“谁若再敢在御前胡言乱语,休要怪本王不客气!”
御前跪着的是两年前领命送赵宴时去宿州的京都兵,之后因意图对皎洁不轨,被梁安重罚杖刑后赶回京都。
“回陛下,回王爷,小人们所说句句属实,平南将军不止与西番有染,更是在泉定与裴家老板有不轨交易,临行前裴家掌事人裴真亲手交了几箱金条给他,用以,用以笼络人心。”
林凇平垂眼听着,问道:“如此,你们可是亲眼瞧见了?”
“我们不曾,但有旁的兄弟知道!”
林凇平道:“若是果真,当年回京为何不说?”
“这,这……”为首的支支吾吾,忽然梗着脖子道:“如今是咱们兄弟实在见不得这道貌岸然的人欺瞒御上!”
“道貌岸然?”林凇平轻笑一声,很快脸色一冷。
“宿州城郊有个姓钱的米铺老板,他可作证,当日梁安带着位西番女子招摇过市,随后留下许多银钱,要买米施粥,说是灾民许多,吃不饱饭。”
一直歪靠在龙椅上的顺和帝掀起眼皮,他目光冷冷看向脚下。
“施粥?梁靖之?”
“陛下,小人句句属实,那人就在宫外候着,且镇上还有两个官差一并前来,他们当日平白被人报复,都断了腿,都道是那日带西番女子的富商干的,他自称姓纪,要了整整两百石米,如今可见伪装成富商的正是平南将军!”
【太子慈心天可见,
腊月寒冬赏我饭,
难为巧妇无米炊,
热汤灌肚饱一餐。】
这打油诗从三年前腊月雪灾后成了赵琮时心中的刺,从未敢直面此事。
当日查不出所以然,最终因萧贵妃死,赵庆时被革除皇籍了事。
这话俨然如杀人尖刀刺进赵琮时身上,摆明了在讽刺当年尚是太子的赵琮时从未给灾民吃过饱饭,难民们只好拿煮开的水当“米汤”喝。
那时他尚想不通,如今看来,着实有歹人啊。
梁靖之,施粥。
顺和帝轻轻咳嗽起来,眼神愈冷,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