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哪里都是裴真,不必一块玉一块牌来证身。”裴真看他,“咱们走,待安顿好你,我回来接兰大夫离开。”
“不行。”沈濯灵急道,“咱们必须带兰大夫一起走。”
“不行。”裴真也干脆拒绝。
他翻身上马,把手伸下去,沈濯灵看他,终于下定决定拉住他手一起上马。
“我答应你。”裴真没回头,抽动缰绳一夹马腹冲出人群,“不会叫他有事。”
他却永远也想不到,在离去的那一刻,目的达成的裴钦立刻将泉定封城。
京都中,身体状况每日愈下的顺和帝招手,严汝成匆匆迎上去。
“前事……如何?”他喘息问道。
“陛下安心。”严汝成低声回道,“已在计划中了。”
【荧惑犯心,将有败势,天罚降罪,必得移灾避祸啊!】
董裕友死前凄厉叫声还在耳边,顺和帝难得脊背冷了一瞬。
“如此,朕便可安心了吧……”
“陛下洪福齐天。”
顺和帝靠回软枕上,稍稍松一口气。
不杀梁安,妙婷求子,屠城移灾……
他已做了十成十,想必很快就能再次……焕发新生。
还差,还差最要紧的一味药呢?
“老七呢?”他猛一起身急问。
“陛下放心。”严汝成安抚道,“一切尽在陛下掌握。”
那就好,那就好……
他惊出一身虚汗,再次躺下:“林广微那不争气的,他儿子回来了?”
“想必也快到京都了。”
顺和帝不耐烦摆摆手,精神萎靡。
“叫他不必前来见朕,多看两眼林相吧。”
“是。”
宿州,梁棠月看着初次见面的严妙婷总有种萦绕在心头的熟悉,直到夜里睡下才猛想起来。
这美丽女子除了过分温柔,一举一动却都像极了她故去的母亲,纪宛。
说不出的,梁棠月脑子里又冒出皎洁的样子,好像……也很像这位姐姐。
宣王府里,兵荒马乱。
莫述脸色苍白难看,没了往日的冷静。
王妃、幼宁,双双病倒。
街上一夜间冒出许多尸体,蒙面人挑着母泉水洒在泉定城中。
兰渝在牢中望着窗口的一缕月光,像从中窥探到了死亡浊气,如鲠在喉,彻夜难眠。
裴府里成箱金银运出泉定,去向未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