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变故,小春心中惊惧,抹去脸上的泪抗住梁安快走。
不能让棒骨争来的机会白费。
再恨赵宴时也好,棒骨无辜,这些年来,他们几个照看这聪慧大狗,将狗也当朋友一般。
“将军!你放心,等我将你放到安全地,我自去救棒骨!”
不行,他要带大狗一起走的,梁安想着,在失去意识的当下,他想必须得去救棒骨。
赵宴时不会无顾留棒骨在阿月身边,他定是为了让棒骨保护阿月的。
在危难关头,他仍然本能相信赵宴时,他们两个有再多错处不该也好,全是谎言欺骗也罢,赵宴时不会伤害阿月的,绝不会的。
小春带走了棒骨,那么阿月呢。
“阿月……”
血哇一声吐出来,梁安滚落在地,彻底失了任何声音和机会。
琳琅阁院外,已全然戒严,皎洁一路疾驰,远远翻身下马,慌着心假作冷静,扶好头上的钗昂首过去。
皎洁撇过拦着她的人,冷笑一声:“我自王府过来,替王妃绞些花去入药,怎么?谁敢拦我?”
护卫是王府中的,自然认得这是赵宴时府上姬妾,这些日子来王妃病重,也的确是她向来看护着小郡主。
“耽误了郡主病情,谁担责?”
她话一说,剩下的人都不敢再拦,都知晓两位郡主要紧,就算下令的莫述也十分看重郡主。
“府中有事,速速出来。”
皎洁没再理会,进去后望左右无人匆匆跑动。
在廊下听见的话龌龊至极,皎洁不知莫述预备何时动手,但绝不能叫棠月受伤害。
她急得掐紧手掌,一路上早已想好该如何搭救。
琳琅阁院中尽是莫述的人,府里仅剩的外人都已不在了,但皎洁知道,还有一人。
那座院子先前被赵宴时命人贴了封条,因而躲过一劫。
皎洁还没敲门,门已从里面开了。
两人门里门外对望着,一言不发,胜过万语。
自琳琅阁院变故,李不为意识到出事后小心行动,白日里掩在门旁听些动静,靠着赵宴时命人送来足量的水和干粮才得已活过今日。
由此可见他当日也不过确实因体弱得了些伤寒病症,缠绵不愈,并非瘟疫,又因此被锁在此地反而逃过一劫,如此一来也算侥幸。
顾不上别的,李不为把皎洁扯进来关门,问她府外情况,王爷可好,大家如何。
皎洁更是没时间说这些,抓紧李不为手臂匆匆交代:“你速去找王爷来救棠月姑娘,此时再要带个姑娘出去太难,你从暗处翻墙出去,我找到她后将她藏好,不知能撑上几时。”
不知前因后果,李不为听得稀里糊涂,但看皎洁神色知是大事,再说事关梁棠月更是一惊,的确是要紧事。
“你呢?”李不为答应下来,连忙问她。
“你知道的。”皎洁抬眼看他,“我不是皎洁。”
是婉婳,是千金唤不来的月姑娘,是湘城初遇在巷口救了李不为的女侠,是骗子,是为一颗真心以为能助庄敬一臂之力的傻子。
李不为含泪,他摇头,头一回抓住皎洁双手。
“从前是非不争,你既皎洁,便非婉婳。”
“小生空有一物身无长处,不敢求娶,可若姑娘肯……”
“不为先生。”皎洁急促打断他,不再叫他说下去,“快些去,找王爷来!”
她将手抽出来,退了半步,深深凝望着对面眼睛说道:“耽误不得。”
李不为失落握拳,仍重重点头:“往后自长久,不必争朝夕。”
他知道皎洁言外之意,府中人不会为难她,说“务必小心”,随后寻地逃走。
眼里的泪落在衣衫上,只有一颗,皎洁深深吸气,展开笑容把泪咽回去。
往后,她配不上这样好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