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骨呢?”
“……将军。”
梁安挣扎着起身,总算摸到了小春。
“我……对不住……对……不住……”他呜咽着不住说着。
梁安想起身找有没有灯能点亮,被小春拽住。
“我把棒骨……带回来了……”
梁安一僵,顺着他的手去摸,毛碰到掌心的瞬间如同被刺扎进皮肉里,心里一哆嗦,直到手完全落到大狗身上,不是往日跳动着带着热气的身子,也没像往常一般卷着舌头和他玩闹。
那大狗已冰冷僵硬了。
他脑子嗡的一声,颤抖着说不出话。
不,不……
“我没想到会害了棒骨的,我……”小春哭得泣不成声。
他本没想过会是如今这般的,他只是想叫将军看清楚,赵宴时的真正面目,不要再信他疼他。
“不可能的。”梁安手颤抖着,喃喃摇头。
“将军,我亦后悔了。”
手在狗身上一寸寸摸过,被血凝结在一起的毛烫手似的,令他瑟缩着收回,再落回去。
“我不知道……那玉牌给了莫述,会至如今地步……”
“莫述有心诓我,只说要陷害赵宴时,我不曾想过,他们竟残忍狠毒至此。”
梁安微微撇开脑袋,他甩甩头,脑袋里的字全带着回音似的盘旋。
“什么?”他怔怔问道。
“是我该死。”小春子极力忍耐着,说得断断续续,“我也不过……不过是想替无辜的姑娘报仇。”
却不想害了无数无辜之人。
“你说……”梁安僵硬着脖子回头试图找到春子的眼睛,“什么玉牌?”
“唔——”春子终于撑不住了,一口血呕出来,刚要张口又再呕血。
他倒在地上。
梁安惊叫:“春子!”
“将军。”每个字都带着流不完的血含糊吐出来。
他粗喘着,费力说着。
“是……裴家的令牌。”
梁安试图将他捞起来,眼里含了泪,一面心疼,一面摇头,痛惜道:“怎会是你……”
他震惊失语,那之前赵宴时承认了,是骗他的?
那些画面一幕幕闪来,赵宴时的冷漠伤心原是为了这个?
分明说过永远会和他站在同岸,却在事到临头不分青红皂白怀疑他。
四肢百骸都在疼,不知是为了谁,为了哪件事,只痛得梁安直不起腰。
春子摇头,眼泪冲淡了血,很快又被血埋没。
梁安想过了:“小春,不会是他杀的春晓,绝不会的。”
他想起来,荔枝树栽上那日,赵宴时分明和他在一起。
那夜大雨,梁安担忧盛天阴雨夜腿疾发作,因此去看望,却意外碰上赵宴时。
他说:“你师父瞧不起我,你好友冷眼待我。”
【我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