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来的是冷冰冰的“陛下”,还有皇后羞愤不已的质问。
“陛下要如此羞辱我,不如赐死。”
赵琮时的眼泪打在凌云芷脸上,像是她也哭了。
“不要哭。”赵琮时哆嗦着嘴唇落在她脸上,蹭掉她脸上的泪,“芷儿,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回应他的只有冷漠失望的眼神。
赵琮时跌在床上,只听得李盏呼叫他,门响了,又撞上,是他的妻子逃走了。
“皇兄呢?去叫皇兄来。”
李盏埋着头不说话。
“梁卿,梁卿。”
赵琮时一愣,他晃晃脑袋,沉默很久。
“老七呢,他总要来的。”赵琮时喃喃念叨着,“去叫他来。”
总得有人救他。
天早已乱了,日夜响彻的是哭声,走在路上不知何时便有教徒四处喊着“大将斗死,日月无光”。
赤阳当空,照拂世界。庸人齐世,帝死太平。
无辜被抓的百姓,百姓们的父母兄弟姐妹儿女,听得多了,想到所听所看所经所受,不免相信,这是真的。
御史上谏,礼崩乐坏,瓦釜雷鸣,向垂帘皇后谏告陛下,满朝哗然,奏报顺和帝后,将王资一同抓进牢里。
言者无罪,闻者足戒。
如今连谏臣御史一并落罪,谁还敢说话?此事传开,闹了个沸沸扬扬。
此时吴向岳进言,朝堂不稳,天子祭祀,一应事有户部协同礼部安排妥当。
才吃了一碗药平气的顺和帝听了,不免动了心思。
“陛下恕罪,在这关头陛下忽然亲临祭祀,难免应了小人心思,不如再等等的好。”
李盏说的话正中顺和帝下怀,他思虑之后想,若此事急吼吼去了,更落人口实,不如另择日子。
钦天监一连死了三个监正,如今上来的又是硬着头皮坐上去的,到底算是个正经监正,亲自呈了日子上去,就定在八月十五月圆之日。
“待祭祀毕,天阙楼上,陛下与天交言,届时倾洒玉露,为民祈福,皇天赐恩天子,必有所获。”
顺和帝点头,对此话满意,便等着八月十五这上吉日,相信由他登高祈愿,必能将这一切混沌理清,重回清明。
那时候,赵敏时坠亡,宿州内外一片灰暗,百姓茫然无措。
接手宿州府的人背对宿州大小官员,并未退缩一步,只坦然说着骇人的话。
他要接管宿州。
“你有何证明宣王殿下将兵权交于你手?”
人声鼎沸,眼神如利箭警惕盯着站在他们面前的人。
“我便是证明。”
众人一惊,除了立在中央的男人,都纷纷回头看进门而来的姑娘。
赵懿央拢起长发,脱长裙换了长衫,形容憔悴,站在门槛前却十分坚毅。
她昂首一一扫过在场人,镇定自若:“我赵懿央,可能证明?”
自然,她长着和赵敏时如出一辙的脸,流着赵敏时的血,是此时宣王府中唯一的话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