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印的,盘坐的,站立的,半坐的……
满满当当,摆满了不大的屋子。佛像慈悲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来,不知该有如何的心境,才能于此地安安稳稳入睡。
等等。
季月槐心里咯噔一下,他忽然想起了祠堂里,典当行门口,说不定连那山林野庙里……
都立着佛像,还是新的。
将想法告诉李巽风后,他也是个机灵的,几乎是瞬间就顿悟:“那我去祠堂,你去典当行,咱们兵分两路。”
不多时,季月槐来到典当行,向沈老板说明了来意。
沈老板也是个明事理的,他的眯缝眼罕见地睁大,摸胡子的手抖抖索索地招呼伙计去拿榔头来,边吩咐还边跟季月槐讲:“不久前门口这佛像半夜里碎了,我以为是猫儿狗儿,或是哪个酒鬼干的,就没起疑心,看来这事儿不简单啊,我家是被人盯上了……”
季月槐扫视了圈典当行里的人,个个眉目清明,不像有患病的,边询问沈老板:“恕我冒犯,沈老板您,有拜佛的习惯么?”
沈老板哑声笑了两声,摩挲着水绿的扳指,低声道:“拜佛嘛,要真的有用,世人还用得着这么受苦受罪的?不如拜拜自己,求自己多干些活,比什么都有用。”
这反而救了他一命。
而常家武馆里,本就做了亏心事的夫妇俩和他们的儿子,估摸着要天天求神拜佛的,祈求上苍原谅他们的恶性,这才导致那么多人中招。
随着“哐啷”一声,佛像的恬静微笑裂成两半,扬起的砂砾粉尘中,静静躺着一节发黑的手指。
众人啧啧称奇,却又不敢上前,只敢远远地围观。
只有季月槐心中蔓延着苦涩:魏逢春把自己的断臂给分尸了,一节节的封在佛像里面,还下了邪术。如此的滔天恨意,却恰恰被佛像的洁净气息给压住,导致自己没能第一时间发觉。
与李巽风会和,他也砸碎了常家祠堂的佛像,里边是两节手指。
常家几人也全部都清醒了,沉默不语地瘫倒在地,定定地望着砸碎的佛像。
“常夫人,事到如今,事情真相究竟如何,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常夫人怔住半晌,才怅然若失般开口:“那柳姑娘出身不好,做我家媳妇儿门不当户不对,我只当是段孽缘,拆散了就完事。想着可万万没想到,安祖这个,竟然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李巽风接话:“所以,你们全家把她给……”
常夫人捂住脸,低声道:“那是个雷雨夜,她偷偷来找安祖,青石砖路面湿滑,一个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