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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三省崖上，像谢拥这般没有佩剑的弟子是少数，就算还没有本命剑，大部分弟子手中也会有一把暂时拿来过渡的剑。

其他人修习招数时，谢拥空着手，神色困倦，目光放空，思绪早就飘到了数年之前，压根没有听站在崖边的沈铎说了些什么。

谢拥曾有一把小木剑，是某天父亲见他在树下以树枝为剑胡乱比划剑式，觉得甚是娇憨可爱，亲手去库房里为他寻来的。

仔细想想，谢九思出生前，谢拥与谢颐也有过一段父慈子孝的日子。当然，那都是谢拥以伤害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换来的。

他那时还小，没有人教他，故意将自己弄伤博取父亲的关注是不对的。

谢氏仙府也有长老为小辈授课，谢拥得了那把小木剑，心爱极了，整日握在手里劈砍。府中与他同辈的兄弟姐妹去小广场听长老教习时，他也带上小木剑去了。

他混在一群半大孩子里，个子尤其矮小，队列里没有他的位置，刚到广场就被抓了出来。长老问他：“谁让你来的。”

谢拥说，“我自己想来的。”

长老沉下脸，让他回去，不要来捣乱。

谢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回去，茫然地看着他，神情无措，下意识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大哥。

他和谢无垠关系不是很好，好歹谢无垠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哥，他以为谢无垠至少会帮他说几句话。不料谢无垠皱眉走出人群，一手将他拎起来，道：“长老，我这就送他回去。”

那时候谢拥很是弱不经风，他先天不足，在同龄人中都属于矮小，更不用说在谢无垠面前。

他被谢无垠提着后衣领，轻而易举地拎了起来。

“我不回去！”

谢拥用手里的小木剑扎他的肚子，“放开我，我也要练剑。”

“你也要练剑？”

此言一出，立即招来一阵笑声，长老的两撇黑须都笑得抖了抖，笑完后挥了挥手，示意谢无垠动作快些：“赶紧送回去，不要耽误学习。”

“是。”

谢无垠没有任何迟疑，不顾谢拥的挣扎，抓着他往外走。

谢拥拿木剑扎他，用脚踢他，他全都不为所动。

“为什么，大哥为什么不让我学剑。”最后谢拥折腾累了，抱着木剑泫然欲泣，眼里窝着一汪泪水，“我不想回去。”

谢无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将他送回房中，冷着脸责问廊上的下人，“看好他，若他再有什么闪失，我饶不了你。”

门外传来下人的应答，谢拥追到门外想为自己争辩，看到的只是谢无垠离去的背影。

不等他叫住谢无垠，下人走过来拦住他，单膝跪地，“小公子，回房吧。”

所有人都知道谢拥身体不好，没有人喜欢给自己徒增麻烦，所以他们做什么都不愿意带上谢拥。

谢拥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小木剑，再看看谢无垠离开的方向，安静片刻后，将手里的木剑扔到地上，用力踩了踩。

“我不要了。”

他赌气地说，“不要了。”

……

“师弟？师弟？”

赵缘来挥剑挥得满头大汗，一回头发现谢拥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连忙用自己的剑鞘戳了他一下。

“……”

谢拥伸手按住被他戳疼的地方，眼珠慢慢转动，似乎回过神来，莫名道：“师兄，你戳我做什么。”

赵缘来刚想问他发什么呆，在沈铎师兄教习剑术的时候走神，不要命了吗……还不等他出声训斥，站在他们前面的弟子自发散出一条路来，原本应该在崖边的沈铎自人群让开的小道上走过来，面容冷硬无情，双眼结霜，目光如幽灵般唰然而至。

赵缘来惊骇万分，手中的剑脱手，“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周围弟子纷纷投来怜悯的目光，尤其以赵乾来的目光最甚。

沈铎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沈沈沈沈——”赵缘来又开始沈来沈去，舌头打结，话都不会说了。

谢拥很想学他说话，嘴角刚要扬起弧度，系统发来丧报：【沈铎好感-100！沈铎好感-100！】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它变成了一支尖锐的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