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娘这话一问出来,周氏族人都脸色一变。
若没有名声赫赫的大师在此为她撑腰,他们这些人少不得要呵斥她一顿胡言乱语。
但现在有个身份高道法也高的大师在此,免不了要忌惮几分。
周族长更是暗冒虚汗。
郑离惊看向悲愤激动的李翠娘,回答她:“你丈夫不是吃错东西殒命,而是头部受伤没有及时救治,延误伤情导致无医。”
“他是死于血光之灾,而不是其他急症。”
村人多有愚昧,即使家中有余银,伤病都不舍得请正经郎中来看。
能一把火灰捂住的伤,他们不会舍得花银子来治。
导致小伤变大伤,大伤丢性命的事,在村中不稀奇。
李翠娘听了,顿时崩溃。
她跳起来就去打族长的亲侄子:“是你害死我家春福,是你害死的他!”
那男人哪里会认,大手一挡就躲开:“我打他两棍,他还打了我三锄头呢,我都没事,你别赖到我头上来。”
愤怒不已的李翠娘哭骂追打:“我家春福打人不打头,你太过狠毒,你打他脑袋,就是你害死的他。”
“就算打了,你们有伤不治也赖不了我,关我何事,我受伤都没找你们要说法呢!”那男人说得理直气壮,人却心虚得跑掉。
李翠娘追骂了几句,追不上,回来坐地而哭,“孩他爹啊!你死得冤啊!同根同脉的人比外人都狠心啊!”
她既被丈夫的真实死因打击到,也万分后悔当初没有劝丈夫及时去找郎中看伤。
双重夹击下,她承受不住的抱头痛哭,直哭得肝肠寸断。
午歇的周寡妇被哭声吵醒。
她出来一看,这么多人欺负她儿媳,顿时发疯。
拿起门边的大扫把就冲出来大杀四方,
无差别攻击,逼得郑离惊拉着冬葵都躲避一侧。
周寡妇一边打一边怒骂。
人瘦力大,如同煞神附体,拼了狠劲。
几个周氏族人都只能躲着不敢上手制服。
跑得慢的李四姑,被愤怒无比的周寡妇逮着狂打。
扇耳光,揪头发,场面一阵鸡飞狗跳。
还是李翠娘被自己婆母的状态吓到,连忙收了自己情绪,跑去劝止自己婆母。
好不容易把婆母拉开,那四姑已经被薅掉几把头发,脸上也被抓出了血痕。
本就肿了的嘴,现在加上脸伤,难看得跟半个猪头差不多。
气得要李翠娘赔她银子治伤。
李翠娘当即呸了她一声,“我还没找你还银子,你倒有脸来问我要银子,你们都看着我家好欺负是吧!”
她狠狠的瞪着躲到一边的族人,放了话:“我要报官,有一个算一个,害我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欠我家银子的人也必须加利息来还。”
她算是看清了。
一族之长就不是好人,族里头也多的是狼心狗肺的人。
吃她家拿她家,却没一个帮她。
容忍换来的依然是欺负。
既如此,她何必再忍。
翻脸就翻脸了,大不了卖了田地换个地儿活。
这狠心一下,人就敞亮起来,再无顾忌。
李翠娘一说要报官,周族长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