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前阵子连日操劳,或许是因为和浮星煜在紫竹林敞开心扉幕天席地躺一夜,崔萑病了。
瘟疫尚未彻底结束,崔萑突然高热让崔家上下胆战心惊,生怕崔萑是在疫区感染了。沈银想起长公主曾救治许多病患,慌忙要去找人,浮星煜道:“男女授受不亲,找她来做什么?”
自从沈银知道了长公主身份,连带着也猜到了她师兄来头定然也不小,否则老崔头不会让他长久在家住着,但旁敲侧击细问长公主又问不出个所以然。
“大夫还分什么男女……”虽然对这个不速之客不太欢迎,但沈银猜到哥哥在大慈恩寺待了那么多天还安然无恙和白毛神棍脱不了关系,便道,“你能治?”
浮星煜把沈银关出了门外,连暗中守护的商玄和腾荼都驱走。
手背贴上崔萑额头,浮星煜自身体热其实试不出来崔萑发热到何种程度,但额角细密的汗和昏睡中的呓语都表明了崔萑这场风寒感染得不轻。
浮星煜把着崔萑手腕再次确认只是风寒,便给崔萑铺开被子让他蒙头睡一觉好发汗。正要起身去熬药,却被躺在床上的人反手牵住了指尖。
“浮……”崔萑紧闭着双眼,干燥的双唇微微张合,发出的声音含糊朦胧。
“我在,你说什么?”浮星煜凑上去听,崔萑却突然伸手环住了他脖子,微汗的鼻尖蹭过他耳廓,再微微仰头,干燥的唇在耳垂处轻擦,浮星煜周身的血霎时都涌到一处去。
耳鬓厮磨,又缱绻又难耐。
崔萑昏昏沉沉,还不忘安慰浮星煜:“不会让别人吃了你……你说我是个好人,那你就不用做好人了,你……我,你和我……我是直男……一百只妖精好难凑啊,等凑齐我都老了……老了也要回去,我是直男……你也是直男,对吧?我们就是直男之间纯粹的友情……”
“直男”二字催动浮星煜体内的热血奔涌得更快,让他也成了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
浮星煜喉咙发干发紧,想出去冷静,召唤商玄腾荼准备冰水,却张不开嘴也挪不动腿,只能反复念着清心咒苦捱。
病着的崔萑睡相并不像平时那么安稳,风寒之症冷热往替,他喃喃念着热踢开被子,却又因一阵一阵的发寒贪恋浮星煜身上的热度,吊着他脖子往上贴,把紧绷着身子出神的浮星煜拽得跪跌在床上,紧接着崔萑的腿就搭了上来,手脚并用八爪鱼似的将浮星煜紧紧缠抱。
浮星煜索性躺下给他做人肉火炉。
面对面,呼吸交融,浮星煜屏住了呼吸却越发感到心脏的跳动,还有……
一个“直男”和另一个“直男”的碰触。
他生平头一次不厌恶体内的燥热,反而想要更多。
浮星煜往外抽身,奈何崔萑缠得实在太紧,他本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既然是崔萑自己凑上来的,他便心安理得手掌环上了崔萑汗湿的腰,低声问:“不回去好不好?”
崔萑没应声,只哼哼唧唧无意识地往最炙热的心口贴。
“不说话就当你是默许了。”热度攀升,浮星煜身体像石头一样紧绷僵硬,怀中人睡得不安,覆在他腰上的手挪挪蹭蹭就偏了地方,从劲韧到柔软,手感都是一样的好。浮星煜微微仰头闭眼缓缓吐息,脖颈喉结滞涩地滑动。
崔萑脑袋昏沉眼睛迷蒙,目光茫然地追寻着起伏移动,抿了抿干渴的唇,下一刻就咬了上去。
衔住柔软脆弱的脖子,牙齿研磨轻咬舌尖湿润轻舔,像野兽叼住了可口的猎物,又像羊入虎口自投罗网。
清心咒被咬得分崩离析,欲念却在此刻无比清晰。
——想要这个人,里里外外,占有他的躯体和灵魂,至死方休。
在咬疼浮星煜之前,崔萑先咬累了,松了口,无意识地在他怀里挪动,鼻尖蹭着脖子上湿润的齿痕:“不好吃……怎么会吃人呢……不许别人吃你,你才五岁……五岁是小小的一只……小狐狸……”
浮星煜从崔萑一声“小狐狸”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
崔萑迷迷糊糊揪住了一只毛茸茸的耳朵,双脚也踩住了什么蓬松绵软的东西。
“唔……”崔萑一手揉了揉迷蒙的眼睛,“浮星煜?你长耳朵了?”
浮星煜从崔萑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白发如雪,面貌还是从前那样苍白冷峻,但多了一对雪白的兽类尖耳,在崔萑指尖的拨弄下曲叠又挺立。
生平第一次情难自制,不止动心动情,而且欲念疯长,浮星煜长出了狐耳和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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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并不是纯粹的凡人,而是半人半妖,正因如此,他才能统领群妖。母亲的那一半血脉在他身上并不是毫无体现,而是藏了起来,直到这时候才显现出来。
如果不是遇到崔萑,恐怕自己一辈子也不会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