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没有注意到,这个屋子里只有简单的几处摆设,显得十分简陋,就连窗上糊的窗纸都破开了好大一个洞,秋风吹进屋里极冷。
他一进屋便打了个哆嗦,这才看见桌上摆着一个香囊,却是他从没有看见过的。
这么精致的香囊,是她绣的吗?是什么时候绣成的呢?他将它捧在手心里,目不转睛地看着,香囊的下面绣了一个小小的“靖”字,这是她想要送给自已的罢。
他痴痴地笑了,看着它,就好像可以看见她安静地坐在桌旁,一针一线缝制香囊的样子。
可他从来没有……没有珍视过她的心意,也没有珍惜过她。可现在……他再是想要珍惜,也已经晚了。
他笑着笑着就落下了泪来,紧握着那个香囊,他躺在了沈若雪以前睡过的那张床上。这张床小小的,上面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那股熟悉的香味,让他觉得很安心,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他梦到自已走在湖畔的小道上,湖上渐渐泛起云雾,将前面的道路也遮掩住了。
他见到了沈若雪,她站得远远的,没有一点表情。
宁靖越是想走近,她越是向后退去,他只好站在原地,遥遥地看着她,不停对她说道:“都是我……是我错了,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你离我近些,让我好生看看你。”
她却一动不动,只是说道:“宁靖,现今前朝皇室之人皆死,那些旧臣再也防碍不到你了。你要笼络人心,便放了他们,百姓看到你的宽厚,定然会更加归顺。”
“你过来,到我身边来,我就放了他们。”宁靖紧张地看向她,他认为她那么关心他们,只要这么说,她就一定会过来。
“宁靖,你再也威胁不了我了,我与你的缘分早已完尽,我要走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忽然笑得很灿烂,似乎是高兴于自已终于可以摆脱他了。
她背过身去越行越远,最后便化为了一团云雾消散开去。
宁靖的心猛地一痛,他努力想要看清她,努力想要抱住她,可却什么也没有抓到:“雪儿,别走,你别走!”
宁靖惊醒过来,想起她说的话,只觉得一阵心痛。他沉痛地闭上眼:是啊,他威胁不了她了,永远也威胁不了她了,她已化为云雾,凡尘中的事又哪里还能阻碍得了她呢?
他再睁开眼时,便看到韩煜立在门口,他缓了缓神,问道:“你来干什么,可是有所发现?”
“属下发现皇后确是与暮律国有所勾结,这些都是属下截下的信件。”韩煜又拿出几封信件呈上。
“不用看了,”宁靖疲惫地摆摆手,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现下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韩煜抱拳,道:“还请主子吩咐,属下一定尽力完成。”
“安排一些田地,将前朝的臣子放了,让他们在那处安居乐业,朝耕暮耘。”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将皇室置于危险之中,韩煜正要说话,宁靖又说道,“至于怎样让他们安居乐业,又不造反生事,就全看你的本事了。”
韩煜沉吟片刻,知道宁靖一但做了决定便不会轻易改变,只好答应下来。
宁靖看着屋外,目光变得犀利。也是时候到宸宫去见见皇后,跟她算一算这总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