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的汉城还裹在雾里,元彬的黑色轿车碾过昨夜未干的酒渍,在青禾会第三家夜店门口刹出刺耳的声响。
副驾上爆炸头缩着脖子,手机屏幕亮得刺眼——这已经是今天砸的第十三家场子了。
"彬哥,青禾会的人全缩在后台,连看场的马仔都换了便衣。"爆炸头喉结滚动,"崔正道那老东西。。。该不会根本没把咱们放眼里?"
元彬手指叩着方向盘,目光扫过车窗外被砸得稀烂的霓虹灯牌。
玻璃碎片在晨雾里闪着冷光,像撒了一地碎钻。
他摸出烟盒,火机"咔嗒"一声,火星子窜起来又灭了,连点三次才点着。
"崔正道要钓大鱼。"元彬吐了口烟,烟雾在挡风玻璃上洇开,"他在等我沉不住气。"
爆炸头刚要接话,手机突然震动。
他低头扫了眼消息,脸色骤变:"彬哥!
青禾会第四家场子。。。有人泼了汽油!"
元彬指尖的烟灰簌簌落在裤腿上。
他望着后视镜里逐渐腾起的火光,眼底寒芒一闪——是他让爆炸头安排的。
十三家打砸不够看,得加点火,把崔正道养的那些牛鬼蛇神从阴沟里逼出来。
火势借着晨风往巷子里窜,烤得对面便利店的玻璃滋滋作响。
就在这时,一辆银色雷克萨斯斜着扎进火场前的空地,车门甩得哐当响。
"元彬!"
声音像块淬了冰的铁,砸在人脊梁骨上。
元彬转头,看见郑在熙站在车旁,西装笔挺得像刚从董事会出来,可眉峰紧拧着,连金丝眼镜都蒙了层霜。
"你当汉城是你家后院?"郑在熙踩着碎玻璃走过来,皮鞋尖踢飞块带血的酒瓶渣,"十三家场子,三条街的治安队,现在连消防都惊动了。
崔先生的耐心——"
"崔正道的耐心?"元彬碾灭烟头,火星子溅在郑在熙锃亮的鞋尖上,"他让周正海擦屁股时,可没说过耐心。"
郑在熙瞳孔微缩。
昨夜周正海的电话他接了,元彬眼里的冷光他也听说了——但此刻近看,这年轻人眉骨下的阴鸷比传闻更甚。
"跟我走。"郑在熙突然扯了扯袖扣,"汉江。"
元彬没动,只抬了抬下巴:"解释。"
"崔先生说,要清场子就清干净。"郑在熙转身走向雷克萨斯,后背绷得像张弓,"你不是想看我崔家的手段?
汉江够宽,埋人不费劲。"
引擎轰鸣声撕开晨雾时,元彬摸出血魔剑别在腰后。
剑鞘上的血纹在雾里泛着暗红,像条随时要醒的蛇。
汉江的雾比城区浓十倍,站在岸边根本望不到对岸。
郑在熙脱了西装搭在臂弯,踩着水浪往江心走,每一步都在水面压出碗大的涟漪。
"水行术。"元彬眯起眼。
修仙者控水不算稀奇,但能在凡人界这么招摇,要么是有恃无恐,要么。。。
"看仔细了。"郑在熙站在离岸边二十米的位置,从西装内袋摸出个巴掌大的水晶盒。
盒盖掀开的瞬间,元彬闻到股腐朽的檀香——是古符。
黄纸符宝在郑在熙掌心展开,纹路像活了似的爬满他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