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扬出了门,脚步声沉稳而有节奏。
孟新竹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了下来,刚才那份强撑着的镇定也随之散去。
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裙子,手指在光滑的布料上顿了顿,随即利落地脱了下来,顺手挂回衣帽间。
又从柜子里翻出一套家居服,棉质套装,柔软宽松。
门外传来路扬打电话叫人把剩下的衣服拿走的声音,孟新竹则拖着有些沉重的身体走进卧室,扑通一声倒在床上。
被子柔软又温暖,她刚闭上眼,本想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这一躺下竟不知不觉地沉了进去。
等她再醒来,天色已经由明转昏。
窗外的阳光被高楼剪碎,斜斜地落在地毯上,拿过手机一看,竟然已经快五点。
孟新竹猛地坐起身,意识到今晚还有聚会,忙不迭从床上爬起。
但刚一站稳,一股温热突然从下身涌出,熟悉的感觉让她心头一沉。
她倒吸了一口气:“糟了。”
……月底了,月经来了。
孟新竹飞快冲进卫生间,动作熟练地处理干净出来后,她又在衣柜里选了条深色的阔腿裤,又从架子上抓了件高领羊毛衫和短款呢外套,一气呵成换好。
头发因为午睡有些乱,她找出一个黑色抓夹,三两下将发丝挽起,夹在脑后。
站在全身镜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已,面色有些苍白,补了个口红,气色才稍稍恢复了些。
她掏出手机叫了车后走了出去。
客厅没人。
孟新竹身体倒是不疼,但隐隐有些下坠感,有些不舒服,索性趁等车的时间在柜子里翻出一盒布洛芬,吃了药再走。
……
VSHOW灯光暧昧,走廊狭长,灯带贴在脚边,一步一步仿佛踩进了夜色深处。
孟新竹在前台报了“赵杰”
的名字,接待小姐随即起身,引她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一间隔音包厢门前,敲了两下门后轻声说:“就在这里。”
孟新竹轻轻一推,屋里五光十色的灯光顿时透了出来,伴着劲爆的鼓点和模糊的男声唱歌。
她刚一站在门口,里头的动静便仿佛被什么无形力量按了暂停键,几乎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她,空气短暂地凝滞了一瞬。
包厢正中,是个染着白金发的男生在K歌,话筒还没放下,手停在半空。
就在这时,角落里一声熟悉的惊呼打破了寂静:
“新竹!”
周妍从沙发上跳起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咚咚作响,几步冲到她面前,眼睛都亮了。
“你怎么才来啊?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她一边说,一边把孟新竹的手臂拉进来,像是生怕她跑了似的。
她目光扫了一圈,包厢里十五六号人,男男女女大多是高中同班的熟面孔,有的早已模糊,有的依稀还能对应上学生时代的模样。
她一一礼貌地点头致意,说道:“路上有点堵。”
“哎,”
靠近沙发的一位女生笑着扬声,“你一点没变,还是跟以前一样白净、仙气飘飘的。”
孟新竹轻轻一笑,没说话。
坐在对面的是赵杰,仍旧戴着金属边眼镜,学生时代的班长,现在据说在某知名律所做律师。
他放下手里的水杯,也调侃了一句:“还是那么腼腆,孟女神。”
“别取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