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哄谁呢。”黄桑翻他一记白眼,“我把过脉了。宫寒,气虚,多数女人都有的,平时注意调养就成了,哪来的疑难杂症?”
“噢,对,还有,”黄桑胳膊肘撞了撞他,“暂时不想养孩子的话,劳烦你做好避孕措施。别快活了自己为难了女人。人流手术对身体伤害很大的,你还没给人调理好。‘臭男人’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傅令元的思绪尚停留在她的上一句话里,皱眉:“人流?”
“你不知道?”黄桑睨一眼他的表情,幸灾乐祸:“被戴绿帽子了?”
……
满院子四处飘散药材的香气,随眼也可见晾晒在外面尚未收起的药材。小姑娘在竹筐竹篮子里挑挑拣拣,不多时将包好的药材送到阮舒面前。
用的是现在已经十分少见的黄纸包装,系着绳子捆在一起,简直是模仿古时候的医药馆。
“上面的两份是内服,调理身体的。底下这份是泡脚用的。如果不记得也没关系,喏,标签上都贴着呢。还有一瓶跌打酒,我现在去给姐姐拿。”小姑娘有模有样地交代,透露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阮舒在石凳坐着等。两只小猫不知从哪钻出来,“喵喵”地轻柔叫唤,琉璃般的眼睛盯着阮舒,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
阮舒并不主动逗弄它们,如老僧入定一般平静清冷地坐着,像是和两只猫对视,又像是盯在虚处。
少顷,小姑娘带着跌打酒过来,吴侬软语地说:“这是我们祖传的,效果很好。不信你问傅叔叔。”
前头黄桑似乎在找小姑娘,格格、格格地叫,小姑娘应了声,连忙又跑开了。
阮舒将跌打酒一并收进包里,再抬眸,一凝睛,才发现廊下灯光照不见的暗处,不知何时多了一点火星在闪烁。
“三哥。”阮舒冲那一抹挺阔的轮廓唤声。
火星又闪烁了两下,傅令元才从暗处走出来,手指间夹着根燃到一半的烟,缓步朝她踱过来。
“要走了么?”阮舒准备起身。
傅令元在她对面坐下:“稍等。我抽完烟。”
阮舒重新坐稳。
刚落座的傅令元折了下眉:“这么凉你也坐着?”
“我这儿现在已经是热的了。”阮舒温软浅笑。
一惯不怎么达眼底的笑。
傅令元抬手吸了口烟,让烟气在胸腔里兜了一圈后,避开了她的方向,缓缓吐出烟圈。
好几秒没人吭声。
他的目光凝在她的脸上,很深很复杂。
阮舒琢磨不透他在看什么,笑着打破沉默:“那个小姑娘真的叫‘格格’?”
傅令元点头。
“大名?”
“大名。”顿了顿,他补充,“姓郝。”
那就是郝格格?
“有意思。”阮舒忍不住笑意,没说出口的是,黄桑的名字也很有意思。不过好奇:“这里是黄桑自己的诊所?”
傅令元点头。
“很特别。”阮舒夸赞,又问,“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么?”
“嗯。”
“她们什么关系?”
“母女。”
这个答案令阮舒错愕。格格是黄桑的女儿?看两人的年龄,那岂不是……
“黄桑17岁的时候生的格格。”傅令元的话确认了阮舒的猜测。
未成年生子。
看现在她们家里并没有男人。阮舒未再继续好奇。这种情况,多半是黄桑少女时期不懂事,一时失足,最后男方根本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