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继续好奇了,却是倏地又没人说话。
傅令元的一根烟抽到了尽头。他扔掉烟头,踩上脚,在地上慢慢地捻灭。
阮舒静静看着他的动作——并非没有察觉,从方才重新出现,他的气场就怪怪的。
他这样怪怪地不怎么说话,搅得她心烦。
烟也抽完了,他好像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阮舒也不再催他,却有点禁不住冬夜的凉意往衣领窜。莫名便想起那日在游乐场,他送她的那条围巾。
她不是个喜欢戴围巾的人。因为她不喜欢让自己看起来臃肿。那条围巾她也就当时戴了那么一小阵子,回办公室后就被她摘掉。好像现在还在休息间里挂着。
思绪飘散间,忽听傅令元道:“走吧。”
他起身,双手抄兜里,没等她,率先迈步。
阮舒提上药包,不紧不慢地跟上。
一路无话,傅令元将她送回她家住宅区门口。
下车前,冷不丁听他问:“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阮舒开车门的动作滞了滞。
傅令元微勾唇:“我带你见过我家里人了,你是不是也该带我见见你的家人?”
阮舒有点没明白:“三哥是有这方面的需要么?就像你那天带我回去见你家里人,是因为要给家里人一个你现在名正言顺不回家的理由吧?如果见我家里人是你的需求,我可以满足。不过……”
她莞尔:“我没有多少家人能给你见。大伯父林承志你在公司见过了的。然后我大伯母可能能见一下,我堂姐就算了。我妹妹她最近在和我闹脾气。”
稍顿了一下,她继续列举:“我继父已经过世。我那个异父异母的哥哥还在牢里。……这些三哥你应该都听说过的。”
“我听说过。”傅令元颇有兴致地看向她,“我还听说,你小小年纪就妄图林氏的家业,那位哥哥是你去举报他贩、毒才进监狱的。你的继父受你威胁更改继承人,最后还被你活活气死。”
阮舒垂了垂目光,遮掩眸底的情绪,别了别头发至耳后,复而重新抬眸,嫣然一笑:“三哥了解得比一般人更多一点。”
“你是要睡在我枕边的女人,不多了解些怎么行?”
“可明知我如此蛇蝎心肠,你还放心让我睡你枕边?”
傅令元噙笑:“有机会让我亲身见识见识你的蛇蝎心肠。”
“好啊。”阮舒巧声应下。
“继续说。接下来该说到你妈了。”傅令元状似顺其自然地提及。
阮舒的眼皮跳了跳,缓两秒,才道:“我妈每天吃斋念佛,连我都很少打扰她清修。”
“所以三哥需要见谁?”她紧接着问。
安静几秒,傅令元抿着唇角很淡地笑了一下:“我需要见你母亲。”
“噢……”
“为难么?”
阮舒只回答:“我尽力安排。”
傅令元摸了摸她的脸颊,眼神极富内涵:“好。我等你安排。”
……
跨进客厅,恰恰又碰上庆嫂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炖盅。
“王毓芬的补品?”
“是。”
气味很重很刺鼻。看来王毓芬是真下了狠心要再生一个。
“三小姐回来了么?”林妙芙原本两天一夜的毕业趴,据说延长了一天,那么最迟今晚该回来。
庆嫂点头:“回来了。刚回来不久。”
本打算直接上楼,想起傅令元的话,阮舒转而去往佛堂。走了几步,却还是踯躅着调回头来,决定先把这事儿搁着——两人不过是契约婚姻,她猜不透傅令元有什么必要见庄佩妤。
经过林妙芙房门口时,她特意敲门进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