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只大手缓缓捡起被她丢到一边的抹布,身后熟悉的气息临近:“抹布不是我,不用这么虐-待它。”
顾绵惊得回头,差点撞上男人胸膛上的衬衫扣子。
抬头,又是那双阴魂不散的戏谑眼眸。
她身体往右侧躲,退出他的包围,压低声音:“季深行,你究竟想干什么?”
季深行眉目正正地看她一眼,解开白衬衫的袖口,把袖子挽到小臂位置,拿了抹布就开始自顾自地擦台面。
顾绵瞪着他,转身就看到他拿抹布的右手,卷起的袖子露出狰狞疤痕的右臂。
心像被什么刺了一样的难受。
季深行扭头,看到她变了的目光,不在意地淡笑一下:“戴上隔热手套把锅移到那边去。”
她懵懵的,照做。
季深行这样的男人,不屑下厨,但什么都会,即使做家务活,样子也是优雅迷人的。
帮她擦拭了台面,转身到水槽洗抹布。
顾绵站在他旁边洗碗。
两个人静静地,瓷碗碰撞的声音,和水声。
他侧目看她,卷发在脑后扎起,团成绒绒的一团,额前刘海,细绒的碎发贴着柔白如玉的鬓边。
厨房的灯是暖绒的橘黄,照的她的耳垂,肉肉的,毛绒绒的,以前他经常啃那个地方。
心下一动,身体就忍不住朝她靠了靠。
结实的小臂触上她也挽起衣袖露出的瓷白肌肤。
顾绵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
他不知好歹地又靠过去。
那股熟悉的味道绕的顾绵头晕目眩,又觉得烦,想起他胡搅蛮缠找到这里,更烦。
她扔了碗筷,甩甩手上的水珠,侧身正对他,刚要开口说话,男人也扔了抹布,颀长挺拔的身体逼近,一下把她困到流理台的死角。
他漫不经心贴上来。
身后是流理台,顾绵退无可退,湿漉漉的手往他胸膛上推:“你别这样,这是凌枫的家。”
他轻笑,居高临下洒下来的呼吸绕在颈子口:“不是凌枫的家,就可以这样了?”
顾绵懒得跟他玩文字游戏。
“季深行,你这样没意思。”
他眉目淡下来,几分冷:“你以为我乐意舔-着脸贴你冷屁-股?顾绵,为了你,我现在在凌枫面前,自尊都没了。”
是,他那么傲的一个人,为她做到不要自尊的地步,她是不是得感激涕零?
“你完全可以拾起你的自尊远离我。”
季深行这下是薄唇都抿紧了。
顾绵继续说:“如果你介意皱皱更名换姓,这事儿我们可以调解商量。”
“商量什么?商量你怎么带着皱皱嫁给凌枫?”
他语气冷了,攥-住了她细细的腕子。
身体更加逼近他,顾绵又往后退,后腰抵上流理台,咯得疼。
她皱眉,推他:“你先松开我。”
大概是怕卧室那边听到动静,她压低了语气,听起来,有几分无奈,还带一分嗔。
季深行只觉得一股血气冲到自己的大脑,然后由上往下,最后在身体里某个地方反复激荡,这感觉作为男人是格外清楚明白的。
她低着头,这个角度,暖光打在她的睫毛上,长长的一根一根垂在脸颊,眨眼间,光影绰绰,像受了惊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