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有点恶心。”
他摆手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把你变成现在这个鬼样。”
“与你无关。”
云楼庆舒眯着眼睛,淡淡地说道:“请不要在意为好。”
“那外面呢?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儿?”
“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么?”
云楼庆舒无奈摊手,“说起来,把叛乱者吊死这一招,我还是学你们安格鲁的呢,效果真是不错。”
“结果……你亲手将你的云楼城,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这样不好么?”
云楼庆舒像是被问到心头畅快之处,笑得前俯后仰:“这不是我这个篡位者应付出的代价么?
不,正应该这样才对,你看,费尽心思夺到了城主之位,却毁掉了整个云楼,最终众叛亲离、癫狂至死……这样的结局简直经典到应该去写到话本里了。
倒不如说,如果不这样的话,便不正常了!”
叶清玄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变得怜悯起来。
“你没有办法解决黑潮,对吧?”
他说,“为了这个城主之位,哪怕你费尽心机,杀了自己的父亲,追杀自己的哥哥,甚至**了自己的姐姐,将自己的女儿也变成了牵线木偶……付出了一切能付出的代价,为了掌握权利,到最后,却被权利抛弃。
没有白汐,你就没有办法解决云楼城之下的黑潮。
云楼城会在天灾之中毁灭,因为你……你的无能,你的欲望,还有你所做的一切,对不对,云楼庆舒?”
云楼庆舒没有说话。
面对着叶清玄如此毫不留情地奚落和嘲讽,他眯起眼睛,凝视着面前的男人,疯癫的面目上因为暴怒而抽搐着。
在眼瞳之下,发红的血丝蔓延,像是火。
许久,他低下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
“正是如此!”
他抬起双手鼓掌,毫不避讳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恶,咧嘴大笑着,露出尖锐的犬齿,妖魔一样的邪意充斥在他的眼瞳之中。
明明颓废狼狈至此,可是他的面目之上,却依旧充盈着为这恶意而自豪自满的光彩。
打从心底的,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骄傲!
“这便是我云楼庆舒一生最值得赞颂和传扬的成就!汝等凡夫俗子绝难企及的伟绩!九鼎烹之尚不能赎其万一的大恶!
你只说错了一点……”
他停顿了一下,笑容中的恶意便宛如井喷一般涌现,“叶清玄,如果有一天,你爱的女人,她的父亲准备将她嫁给另外一个人,你会怎么样?”
叶清玄看着他,面无表情,手指敲打着虚无的剑脊,寒意迸发。
“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
“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云楼庆舒吹了声口哨,无比愉快,“你看,你像我!这就是我们的共同点,而且绝不是唯一一个!
再顺带问一句,你喜欢你的头发么?”
叶清玄没有说话。
“不喜欢,对吧?”
云楼庆舒明白了他的回答,从案桌上向前凑了一些,宛如要同他促膝长谈,“放心,这一点,我更甚于你。”
说着,他指着自己乱糟糟的脑袋:“看,这白发……不是因为血统纯粹,只是因为我已经老了。
这就是我最大的耻辱,生来卑贱的证明。”
叶清玄不耐烦的闭上眼睛,无动于衷。
云楼庆舒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