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懒得管她们,完全无所谓。她们逃走,自己省事。她们不逃,刚好养马。横竖无事。
“她们,可能想逃走。不用管她们,就只当不知道。但是,偸马偷钱可不成。”李洛叮嘱阿山,“她们说的话,应该是党项话,你听不懂也不用理会。”
说到这里,李洛忽然心中一动,对啊,西夏语。为何不趁此机会,和她们学西夏语?将来很可能用得上。
李洛说干就干,命人将两个女子叫进来,劈头就问:“你们的党项语,是跟谁学的?”
没藏出梅和野离朵步异口同声的用汉话回道:“是跟祖父学的。”小时候,两人祖父还健在,不但教她们党项话,还给她们讲述当年大夏国的故事。
两人有点忐忑,不知道李洛怎么忽然提起这茬。
可是紧接着,李洛的话就让她们有点惊愕。
李洛笑道:“你们教本堂学几句党项话。只要教得好,本堂不但有赏,还可以满足你们一个要求。”
学党项话?大夏都亡了好几十年,会说党项话的虽然还有,可都是残留的遗民。除此之外,谁会巴巴的主动学党项话?
“是,主人。奴婢不敢教,只是将奴婢知道的党项话,说与主人知晓。”性格更冷静的野离朵步说道。
“好,那就开始吧。你们坐下,先把夏国最常用的文字写出来,再用汉字标注读音。”李洛很有信心,因为他有学外语的天赋。
两人顿时露出为难之色,“主人,我们虽然会说汉话,却不识汉字啊。”
“无妨,写完你们念出来给我听,再解释一遍即可。”李洛笑道,吩咐摆出纸笔。
两人一直伏案写到天黑,才各自写了一千多个西夏文字。
第二天,李洛又让她们教授发音,很快就搞明白西夏文字的发音规律,当天就开始学习常用语。
李洛学习党项话的进展如此之快,顿时令两女惊讶不已。这个李洛,真是一个聪明人啊。
第三天,李洛没再继续学党项语了,而是去东城善德坊东瀛郡公府,拜访一个故人:曾经的日国龟山上皇。
东瀛郡公府看起来也不小,算是一座郡公府邸。可是门可罗雀,冷冷清清,就连府门前的车马场坪,都长出了杂草。
一个奴仆斜躺在大门下,无精打采。
“江华郡公李洛,拜访东瀛郡公,快去通报吧。”李洛下马,带着几个亲卫直接上门。
那奴仆看到李洛鲜衣怒马,前呼后拥,知道来头不小,哪敢怠慢?当下唱一声诺,一溜烟的抢进去通报主人了。
颜隼等人笑道:“这厮,倒也恭敬。”
很快,里面就传出脚步声,龟山和他儿子世仁,也就是曾经的后宇多天皇一起出来迎接。
“欸,大将军阁下,徐山有失远迎,快快请进!大将军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改名徐山的龟山连连鞠躬说道,神色有点激动。
能不激动吗?不知道多久,东瀛郡公府都没有一个像样的贵客登门了。
李洛虽然早就不是征东大将军,可是龟山仍然称呼他为大将军阁下,这让李洛有点感慨。
“东瀛郡公别来无恙?在大都还习惯否?”李洛也客套的拱拱手。其实,这话本就没必要问,只要看到龟山父子眉宇间的愁云,就知道他们的日子不可能好过。
日子好过的亡国之君,怕也只有孝献、后主、溥仪等寥寥数人了。
龟山请李洛等人进入空旷的东瀛郡公府,神色显得既局促不安,又尴尬无比,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之事。
刚进入中院,龟山终于艰难的开口说道:“大将军乃是贵客,今日登门寒舍,在下很是欢喜。只是,只是囊中羞涩,难以准备美酒珍馐,只能粗茶淡饭了。”
什么?李洛不禁打量了龟山一眼,果然见他面有菜色,不复之前那种养尊处优的的红润丰泽。
竟是到了这一步么?郡公的俸禄也不算少,逢年过节皇帝还有赏赐,怎么说龟山一家也不至于过的这么潦倒。
“东瀛郡公,何故至此啊?”李洛被请入客厅坐下后,明知故问的说道。
龟山等人奉茶后,仍然保持着日国的正坐习惯坐下,对李洛说道:“大皇帝仁慈,每月拨一百贯钞,逢年节还有赏赐,并无亏待。加上在下亦有不少积蓄,原本不差花销。”
“然而,大都城内有帮浮浪子弟,隔三差五上门勒索,明火执仗。不消半年,竟被他们勒索干净。近日,只靠妻妾典卖首饰度日啊。”
李洛听了很是无语,说道:“为何不上奏皇帝?”
龟山苦笑道:“他们都是权门贵子,在下哪里惹得起呢?又被他们威胁,不敢上报大皇帝知晓。”
龟山之所以不禀奏忽必烈求助,不光是受到威胁,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是不是忽必烈暗中授意的。
李洛却是知道,绝对不是忽必烈授意的。忽必烈的确是个狠辣的主儿,但是他好面子,也不会这么下作,当然不会暗中授意勒索龟山,顶多是装作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