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也终于察觉到了自己行为的异常,讪讪放下手。
“你吸了吗?”
“啊?”
“问你吸没吸。”
“没有!”男人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以更大的音量反驳道,“我是合法公民,从来不碰那东西!我就是着急……对,我一着急就这样。”
白芷:“?”
本非法公民也不碰,谢谢。
见对方反应如此激烈,万己辉也放弃了同他直接争辩,“你大半夜的出家门,本来是准备做什么?”
“……不做什么。”一提这个话题,男人明显泄了气,“就转转。”
万己辉:“转转?”
“那你胆子挺大的嘛。”白芷忍不住插话,“这个点在外面闲逛。”
第十区的治安有目共睹,加上夜晚基本没有安保巡逻,过了八点还能出没在街头的,要么是被压榨的底层,要么就是犯罪预备役——或者更干脆点,在役。
“真是转转!”男人有点急了,“我……和我老婆吵了一架,她让我不扔就带着东西滚出去,我说凭什么她要扔就扔……”
“什么东西?”万己辉敏锐地问。
“就个朋友送的摆件。”说着,他证明自己似的直接从怀里摸出东西拍在桌上,“我瞧着挺喜欢,她看不顺眼——”
白芷觉得自己不太能理解对方的审美。
那木头材质的实物分量不重,底座也就食指那么长,上面盘根错节地分布着一些藤蔓似的东西。它瞧起来简直像个乱糟糟的风滚草,只是狂野奔放的雕工让枝条显得远没有那么纤细。
万己辉同样盯着看了几秒,“朋友送的?”
“不然还能咋地。”
“这是赃物。”
男人:“……”
白芷:“……”
啊?
这峰回路转的发展让两人一时间都有点回不过神,还是眼看着要成为嫌疑人的男子先反应过来,“这就是我朋友——”
万己辉敲敲桌子,“拿过来。”
“行、行吧……”
男人伸出手,作势要将木雕向对面推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指头挨上的那一秒,他猛然抓起摆件,整个人也直接弹了起来,毫不犹豫地转身冲向门外。
一步,白芷默默数着,两步。
第三步。
男人沾沾自喜于自己的速度,结果才再度迈开腿,后面那只脚就像有千钧重似的黏在了地上。他的上半身随着惯性向前扑去,下半身还停在原处,“哐当”地呈大字跪倒在地——听那声音,膝盖骨没裂算好的。
白芷幻痛地倒抽一口凉气。
他哀嚎着回头,却发现自己连爬出去都没法子了。
他的两只脚被牢牢冻在地上,冰面从鞋底一直蔓延到裤腿,成了副“天然”的脚镣,任凭怎么挣扎都只能徒增疼痛。
万己辉走过去,俯身重新捡起那个小摆件。
然后他抓住男人胳膊,转头对白芷说:“来帮忙看着点,我带他去审讯室。”
白芷耸耸肩。
经过这么一遭,男子老实多了,只是坐上拘束椅时还躲闪着眼神,但这对他的处境起不到任何作用。
“名字。”
“……葛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