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耐您站起来?"周士吹了吹燧发枪口的烟。
"我。。。我这是给部下做示范!"李恽强撑着要起身,结果摔了个狗吃屎,"投降。。。要。。。要有诚意。。。"
邓晨蹲下来,贴心地把李恽歪掉的头盔扶正:"李将军,您那十八种姿势里,有没有教怎么躲铅弹啊?"
李恽的瞳孔开始涣散,却突然回光返照般抓住邓晨的手:"其实。。。那本书。。。就一页纸。。。"
"写的啥?"
"就。。。就一句。。。"李恽吐出最后一口气,"找个。。。山坳。。。蹲着。。。"
周士踢了踢李恽的佩剑:"主公,这剑。。。"
"熔了打农具吧。"邓晨摇摇头,"顺便告诉炊事班,今晚加菜——就用李将军没吃完的那只鸡。"
远处,几个投降的士兵正在帮军医抬伤员。有人小声问:"邓将军真信了李大人那些鬼话?"
军医头也不抬:"你见过狐狸装兔子吗?那演技。。。啧啧。。。"
夕阳的余晖将峡谷染成橘红色,李恽那张凝固着狂妄表情的脸,在血色光影中显得尤为滑稽。他的嘴角还保持着最后一丝得意的弧度,仿佛到死都不相信自己会输。
周士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俯视着被围在谷底的五千李恽军。这些士兵大多衣衫褴褛,不少人脸上还带着惊恐的神色。
"放下武器者,不杀!"周士的声音在峡谷中回荡。
话音刚落,就听"哗啦啦"一阵响——五千人齐刷刷地扔下了兵器。那声音之大,惊起了远处树林中的一群飞鸟。
有个小兵太过紧张,连裤腰带都解了下来。旁边老兵赶紧按住他的手:"傻小子,人家只要兵器!"
周士强忍着笑意,继续高声道:"奉邓将军令:愿归乡者,每人发二两银子盘缠;愿从军者,每月加一斛粟米;伤者医治,病者给药!"
当降兵们排着队领取盘缠时,周士注意到队伍中有不少白发苍苍的老者和面黄肌瘦的少年。他拦住一个看起来不超过十四岁的少年:"你多大?怎么来当兵?"
少年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俺。。。俺娘病了,李将军说当兵给钱治病。。。"
周士心头一紧,转头对书记官说:"记下来,十五岁以下、五十岁以上,再加一两安家银。"
这时,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兵突然跪倒在地:"将军!老汉我。。。我腿上有箭伤。。。"
军医立刻上前查看,皱眉道:"这伤至少半个月了,都化脓了!"
周士二话不说,解下自己的披风铺在地上:"扶老人家躺下,用最好的金疮药!"
领银子的队伍中,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引起了周士的注意。他快步上前:"这位大嫂,你怎么。。。"
妇人泪如雨下:"奴家夫君被李恽强征入伍,路上就。。。就。。。"她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