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胸口的沉闷,拖沓了一路。
拖得他,连如何到的四顾门,都已经不清不楚了。
还是经李莲花他们提醒,他才幡然回神。
到地后,有门人引张全登记报案去了。
李莲花三人与他分开,去找李相夷。
弯折的石板路上,并排的三个影子蓦地消散了。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阳光很弱。
这会子乌云聚得多了,万里长空都是灰霭霭的。
房间内,连透入窗户的光线,都寥无几缕,失了生气。
背对着窗户而站的人影,身上的素衣被染成了灰色。
“你以后出门,能不能同我说一声?”
乔婉娩看着桌案前坐着的人,酝酿开口。
“你知不知道我每次去找你,十次有七八次,都会……”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戛然一涩。
心口被一次又一次的“扑一个空”,堵得发胀。
像这一次,某个人去风陵剑派,她概不知情。
直到尚思院中的事情忙完,她提了两人份的糕点去找人。
却发现,那个人的房中早已空荡荡了。
她只能把东西提回去,任新出炉的滚烫,在风中冷却。
而这一次,是数不清的多少次。
她知道,也理解,有些人生来便是去往山巅,在宏图大业里忙碌的。
可是至少,不要来无影去无踪地,忽然消失不见。
这让她感觉,她在抓一缕风。
风不经意间溜走了,她还后知后觉地留在原地。
等反应过来要追上去,已经找不见风去的路和方向了。
她觉得,是时候,有必要,解一下结了。
然而等了很久,都没有传来回应。
“相夷……”
她叫了一声。
李相夷摊着本册子,专心致志地浏览上面的东西。
以至于周身恍若笼了个结界,什么都没有听到。
“蛊虫……”
他脑子里过着这些信息。
这本册子是百川院送过来的,记录了关于“黑虫子”的审问结果。
据金溪镇组织集会的,散播“黑虫子”的涉案人说,那些“黑虫子”就是蛊虫。
不过经了一番软硬兼施后,那些人又改口,说他们也不清楚,“黑虫子”到底是什么虫。
上头分发下来,让他们去办,他们领命去办而已。
李相夷蹙了蹙眉,翻开下一页。
此页上报的是,本地有无感染“黑虫子”的人员统计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