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裴如珩的身世,蔺姝姻知道的其实不多,只晓得她生母是皇后身边的宫女。
但似乎命不太好,年纪轻轻就丧命,最后裴如珩做了王爷,她依旧是个贵人。
蔺姝姻听了侍卫的话,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又问:“我记得当初太上皇与先皇后感情甚好?”
侍卫听了这话,眼神暗了暗,表情里似乎多了一丝讽刺。
但这讽刺并未让蔺姝姻瞧见。
他表情淡淡地嗯了一声,手上动作没有停,依旧一勺药一勺药的给蔺姝姻喂着。
“是挺好的。”侍卫道。
蔺姝姻总觉得这话过于冷淡了些,似乎还带着别的情绪,她侧目看了侍卫一眼,却什么都没瞧出来。
当初京城都在传太上皇与先皇后感情是极好的,好到京中贵女人人都羡慕先皇后,说是做女子能做到她这份上,已是了不得的。
蔺姝姻那时年幼,不懂这些事情,只是每每问起她母亲时,她母亲表情都怪怪的。
若是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太上皇与先皇后的感情极好,那这个时候插进去的裴如珩的生母,情况且不是很糟糕?
而且这件事后,裴如珩的生母似乎就没了消息?
蔺姝姻想起自己那个死了的丫鬟,手指敲着椅子扶手,好半响没有说话。
侍卫的药也喂完了,他躬身交代一句后,就退了下去。
屋里一时又只剩蔺姝姻与裴如珩。
大约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裴如珩眉头又忽然狠狠皱了起来,甚至还下意识躬身蜷缩起来。
但这无疑是牵扯到了伤口,顿时又疼得他闷哼了一声。
蔺姝姻连忙起身去抓他的手,又低声喊了几声:“王爷?王爷!你醒醒……”
那挣扎的人眉眼动了动,半响后忽然睁开双眼。
裴如珩那双眼不知像谁,总之不像太上皇,十分好看,又深邃,像是含着一汪春水,可因本人心里事情太多,平日里又太过冷淡,那春水又像是结了冰一样,冻人的很。
可是现在,大约是有伤在身,一时神志不清,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眼中少见了带了几分茫然,就连周身都多了一股脆弱的较弱感。
但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片刻后,他瞬间清醒过来,只是抓着蔺姝姻的手并未送开。
蔺姝姻看着他,眉眼不自觉的柔和下来,连声音都轻:“我听说王爷出了事,不放心,就过来看看……我现在就去叫人来……”
裴如珩哑声道:“不必……”
蔺姝姻有些犹豫:“可是……”
裴如珩轻声道:“未曾伤在要害,无碍,你不必担心。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他是不想自己被刺杀的消息传到京城去。
蔺姝姻瞬间明白过来,又道:“我给云幻去了信,她若在西北,定是能早些赶过来的。”
裴如珩闭着眼,低低嗯了一声:“有劳。”
这个时候的裴如珩,身上又多了一点疏离感。
若不是自己的手腕还被他抓着,蔺姝姻几乎是要怀疑,他是不是嫌弃自己在这里添乱了。
但裴如珩没有开口,也没将手抽出去,蔺姝姻便也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