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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美国,我会找顶级的名校,让你继续读书。”
“好。”
“你想知道那个小姑娘的下落,我会替你在国内继续找。”
“好。”
“还有什么要求?”
“私人飞机。”
“什么?”
“申请一条航线,用你的私人飞机,帮我带一条狗出境。”
那个下午,纪春山鬼鬼祟祟地跳入邻居家的围栏,用一只红白蓝编织袋,套住阿呆的脑袋,不顾连声的狗吠和剧烈的挣扎,一路疾跑着将它抱回了家。
他答应纪成锋试试看,去过一过纸醉金迷的生活,如果几年后,还是不想接手纪氏,纪成锋会给他一笔钱回国来创业。
当然啦,回国创业的话,纪成锋只是随口一说,他压根不相信,谁涉过名利垒就的金银滩,还会甘愿吃白手起家的苦。
而之于纪春山,他的想法很简单,说是逃避也好,疗伤也好,又或是放纵自己放下底线去接受这位生物学名义上的父亲的贿赂也好,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了,正好他也想去试一试新的生活,搞不好放纵的滋味真叫人欢喜呢。
无所谓了。
他唯一需要确定的,是似薇的离开跟他们没有关系。
试探过的。那台迈巴赫驶进来刚停稳的一瞬间,他就试探过。
他一把拉开车门,探进身子去怒气冲冲地质问里面的人:“是不是你们威胁似薇?是你们强迫她跟我分手的对不对?”
得到的却是同样一头雾水的两张脸。
钱继民一脸费解和迷茫:“上次见面以后,我就没再联系过似薇小姐。”
纪成锋略带嫌恶地扬扬眉,那意思是“为个女人发哪门子疯脑子坏了吧”。
他们并不知情。
如果这是演技,那么车里的两个人都该去拿奥斯卡了。
不是他们,这试探结果令他更为难过,原来并没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和外力,是她自己想要离开他的。一想到这些,纪春山的心就破碎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在那年的十月,纪春山搂着那条叫阿呆的狗,跨越浩渺无边的太平洋,抵达了全然陌生的异国,开启了属于他的另一段人生。
当机翼划破长空,拖拽出一条长长的尾迹云,远在海市的一对母女,正在一场旷日持久的分歧中,各自筑起彼此的心牢。
田苒是抵达海市以后,才知道钟似薇究竟做了什么。
起初她只是告诉妈妈,钱继民为她们在海市找了更好的医院和专家,并且有机会更快获得肾脏移植的机会。这两年田苒生病,家里的事都是钟似薇操持的,对女儿的决定,她虽然觉得奇怪,却也默默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