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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狠起来连自己都绿（第1页）

尔朱英娥目光落到冯妙音远去的背影，双眼忽然闪闪发光，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之事，待她走远，于是兴致勃勃、鬼头鬼脑的向卫铉说道：“阿郎，冯小娘长得美丽、出身高贵，而且身材姣好无比。那丰硕翘臀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准是能生养的好姑娘，不如将她收为小妾？”

“你都瞅着哪里看呢？”卫铉无语之极，没好气的说道：“她是长乐冯氏的女子、任城王未来的王妃，亏你想得出来。”

“和平盛世年间，名门世家的确高高在上、高不可攀，也有狂妄的资格。可现在是武人当道的乱世天下，看的是哪家兵力多。以前的冯氏的确高不可攀，现如今还不是成了丧家之犬？”尔朱英娥不屑的反驳了卫铉，而后说道：“至于皇家宗族嘛，也不是什么时候都了不起的。一旦帝都出现乱的苗头，最先被皇帝杀掉的，极可能是那些有大权、有势力、有名望的宗亲，而任城王显然便是处于此列。你怕个他个屁呀！”

她似乎越说越上劲，继而怂恿道：“我看她一直色眯眯的偷窥你，分明就是被你迷你得不可自拔，再加上她又不愿嫁，要是将她留下，她一定不会反抗。”

尔朱英娥不尽是胡闹，更不是试探卫铉。因为达官贵人除了正妻，还有很多侍妾；而妻妾成群既是有出息、有地位、有实力财力强者的象征，也是主母对外的炫耀资本之一。所以她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一夫一妻的概念，甚至认为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如果卫铉只有她一个女子，她反而不乐意了呢。

此前提下，她没有“捻酸吃醋”的想法，心里也接受得了妻妾成群，再加上她要为卫家的香火传承负责，便理所当然想要让侍妾一起给卫铉生孩子，从而让这个家族枝繁叶茂。

之所以要截胡未来的任城王王妃，主要是为卫铉考虑，她知道父亲和卫铉都想打破河东地缘禁锢，向南方和东方延伸，然而每个地方都有几个霸主，如果得不到他们认可，外面的势力很难站稳脚跟，既然长乐冯氏在河北汉家那么有影响力，且又把这么多“火种”送到上党，干脆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与之联姻好了；有了这一层关系，卫铉日后进军河北，必然事半功倍。

至于冯妙音会不会到影响自己的地位，尔朱英娥一点都不担心：一方面是拥有无数侍婢的男人几乎都是见多识广、富有远见的杰出人物。这种男人心志坚定，岂能为了一个卑贱的小妾而让家庭不宁？而后院女子那点小把戏也休想瞒过他们，要是某个生于、长于、养于深宅的蠢女人真以为这种男人是任她拿捏的傻子，那最后做傻子的，绝对会是她自己。

所以共享一个男子的众多女人平常邀宠求欢很正常，但是她们多数是凭自身优势争取丈夫宠爱，鲜少有人坑陷污蔑其他女子。

另一方面便是家法的限制。几千年下来，整个社会已然构筑一套套严格的家庭制度；尤其是大家族，基本上都有一套比律法还要严峻的宗法、家法。谁要是在后宅恃宠而娇、造成家族不宁，首先成为全家上下的公敌；要是她的愚蠢举动令家族蒙羞，导致家族颜面扫地、沦为笑料，就算她的男子再不舍、就算正妻再软弱，家中长辈也会拿起家规、族规弄死她。

作为卫铉未来的正妻，后宅一切都由尔朱英娥管，卫铉以后无论有多少侍妾，可她们在尔朱英娥面前，仍然是毫无地位、形同货物一般的婢女。

谁敢挑衅她，让卫家鸡犬不宁，她轻松就能弄死对方。而且她弄死不识趣的贱婢之后，连律法和官府也会站在她这边，所以尔朱英娥一点都不担心。

然而这里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卫铉要是想把某个女人带回家里，要她来把关，这也是正妻的职责和权力。而夫妻二人唯有这般各司其职，这个家才能上下一心、众志成城，否则的话，必将后院失火，殃及前方。

迎头尔朱英娥的目光，卫铉明确道：“我只想把分内之事做好，没心思考虑这些。冯妙音确实家世非凡、美丽大方，可她即便与我们无贰于心，也不如小酒窝纯粹、贴心。”

“阿郎，我们也不一定要纳冯妙音，其他人也是可以的。若是和长乐冯氏联姻，日后进军河北，也多了一个强大盟友。此外就是对方还有很多内政人才。”尔朱英娥看了卫铉一眼，继续说道：“一旦阿郎允许长乐冯氏入境避难，他们带来的不仅仅是众多人才，还有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阿郎有了他们的加盟以后，就能通过他们，与其他汉家名门建立友好关系，最终让阿郎在短时间内迅速壮大。”

“娘子说得对，有了他们帮忙后，我们的确能够迅速壮大，但这是饮鸩止渴之法，不利长远。”卫铉沉吟半晌，向她解释道：“长乐冯氏要是大举进入上党，且重用他们的人，他们定然与上党冯氏联手，自下而上的掌控整个官场，从而形成一个强大的势力。平时也许不会如何，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二冯定然以大势来要挟于我，迫使我步步退让。长此以往，我成了为他们的打江山的将军，而他们却在背后坐大成患。如果发展成主弱仆强的局面，你说他们会如何？”

魏朝偏远郡县文风不盛、识字率极低，本地人才相当匮乏，各州郡县主要官员基本都是外地人，多年来又自己一直打自己，从而用在地方建设和教育等方面的金钱少得可怜。以至于卫铉只能让尔朱英娥的长辈在洛阳帮忙募集人才。

相对于衣食无忧、家有名师的名门世家子弟，寒门子弟整体水平确实稍有不如；然而零零散散、来历不同寒门子弟无论是为了权力利益着想，还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后台，都只能以他为首，然后团结在自己麾下。

名门世家子弟却不然了，他们向来以家族利益为上，一举一动都要遵从背后家族的安排，对朝廷对上司的忠诚度不高。当家族和朝廷的利益出现冲突，他们毫不犹豫的选择家族。若麾下有十多个冯氏子弟，倒是影响不大，但若全面引入、全面使用，最后只会给冯氏做嫁衣。

正有基于此虑，所以卫铉虽然想和长乐冯氏合作，但是在创业、夯实根基重要阶段，当以培养自己的势力为上，如今的骁果军是他一手组建带大、各级将官也是他一一提拔、军中也开始进行思想教育了，此军的忠心相对可靠。然而目前尚未成熟，还欠缺一些火候，此时此刻还不宜引入乱七八糟的势力。

以后地盘要是大了，倒是要和名门世家加深合作；只不过这其中的度，却是很难把握。

“当然是谋求取而代之。”尔朱英娥一门心思只想卫铉强大起来，不明白贸然“融资”所蕴含的后果的隐患。直到听了卫铉此番话，方才明白自己对问题的深度缺乏足够认识，犯了急功近利的错误。

“正是如此。”卫铉点了点头，在募集人才方面又增加了一条限制：“你写信的时候，让洛阳那边以招募寒士为主，人越多越好，千万不要怕花钱。”

尔朱英娥说道：“那我重新写一封吧！”

卫铉起身道：“好，我也去去官署了。”

“郎主，前方派人来报：河内司马氏遣使求见，使者名叫司司马徽，正在前堂偏厅等候。”卫铉刚要走出书房，小酒窝快步来报。

卫铉不禁愣了一下，正准备写信的尔朱英娥也惊讶抬头道：“阿耶和司马氏好像没有什么交集，他们遣使来此，定然是奔着阿郎来。”

“一问便知。”卫铉说了一句，又向尔朱英娥道：“冯妙音那里，娘子稍后派人去帮一帮。”

一听此话，尔朱英娥顿时就愁眉苦脸起来了，她颇为无奈的道：“好吧好吧。不过阿郎，这里的事情太多、太杂了，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你要尽快找一个专门对外的大管事才是。”

“娘子说得是，却是我的过失了。”卫铉沉吟片刻，笑着说道：“这样好了，以后就让邹师叔（邹烨）、陈师叔（陈晖）主管太原郡的产业。让薛师叔（薛怀恩）过来当大总管、岳师叔（岳松）过来当副总管，同时把孩子们带来上党上学。你觉得如何？”

其实这是卫铉和诸位师叔早已商量好了的决定，说是上党稳定以后，再把师弟妹们及收养的百多个孤儿带来这边读书；至于佃户家、奴隶家的孩子，目前还离不开他们的父母，就让他们继续在梗阳私塾读书好了，等到年纪稍微大一些，再来这边也不晚。

尔朱英娥闻言大喜，忙不迭的点头道：“好好好，那你让他们快一点过来。”

“自然。”卫铉说完，便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