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地想通了这一切的他,在最起初的绝顶愤怒过后,加上往日里也承受过许多风吹雨打的经历,如此便在仍旧无法出声的情况之下,渐渐冷静了下来。
可是死性不改的他,仍旧在心底冷笑一声。
哼哼,即便是他侥幸识破了这一切,明白了那所谓孪生弟弟出逃在外,只不过是自己精心设下的一个骗局……
那又能怎样,没有任何证据的他,还不是不能奈自己如何?
“呵……”克制不住会心的想法,从而邪笑了一声。
听到那声熟悉的笑意,司长利一愣,旋即欣喜不已地捂上了自己这已经恢复了知觉的喉咙。
向来明白输了什么,都不能输了气势这个道理的他,顿时恢复了一派趾高气扬,恶狠狠地瞪向了朱衷。
“你休要得意!不要以为你故意使计陷害我,再把我家夫人请来,出演了这么一场闹剧,就是抓到我的把柄了……我告诉你,你就算是此刻把我抓回去严刑拷打,百般折磨,我也是打死都不会承认今日所发生的一切的!”
然而面对那还对自己到底身在怎样处境之中,抱着侥幸心态跳着脚的司长利,朱衷不置可否的一笑。
旋即,他抬起了手,轻轻拍了拍。
一阵死寂的沉默以及窸窣的脚步声响起以后,他身后的阴影处出现了几个人影晃动。
对朱衷这一副胜券在握的笃定神色而略有些狐疑的司长利,不可避免的朝着他身后看了一看,却顿时就被吓得魂飞魄散……
那兀自走过来的两个男子,不是别的什么人,正是两个脸色铁青,司长利无比熟悉的面孔!
“司长利,你、唉……”其中一个精瘦男子,见到屋内的司长利仿佛先前一直活在梦中,现在才彻底清醒过来的模样,失望的摇了摇头就走了。
另个一个富贵男子,就没有上一位那么轻巧了。
他嘴角的两小撮八字胡须都被气到翘了起来,在跟上同伴的脚步之前,不忘记狠狠瞪了司长利一眼。
“司老弟你…竟会作出这样龌龊的事来!哼,乔某可真是没有想到啊……”
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位眼神不善的男子前仆后继的愈走愈远,明显是把自己与徐良庆作出的那些荒洛的行为看了进去。
意识到这一点,司长利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感到无助的徐良庆,只能走上前去扯了扯自己丈夫的衣角,却即刻被火山爆发的司长利一把给推倒在地:“滚!”
哪里能忍受的了被他这样的对待,徐良庆立马扯开了嗓门骂司长利是负心汉,换来怒发冲冠的他没好气的叫嚣回去,争执的戏码是愈演愈烈。
最终,他俩人几乎是视若无人的在这不大的房中扭打成了一团。
而那位悠哉悠哉坐在床榻之上的美人,早在看到藏在朱衷身后的白衣女子时双眼一亮,猫着身子就朝门口的方向偷偷溜了出去。
跟在他们身后,下了这正在上演着莺歌燕舞的楼,还没行出几步,那位在他人迥异的目光下自觉丢人便再次把面纱戴上的红衣美人就嘎嘎嘎地笑了起来。
“哎哟喂哈哈哈……公子、公子你是没看到啊!之前、之前在十九脸上的面纱,不小心被他给扯下的时候,那个司大人、哎哟喂他可是连脸色都紫了、哈,活像个茄子一样、哈哈……”
注意到身后的红衣美人笑得已是前仰后合,花枝乱颤的了,洛溪忍俊不禁地转过身去,看到他那对被自己涂了自制眼影的闪光大眼睛,满意的想,自己把他化的还挺漂亮的。
可能是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在下一瞬,正走在前方的朱衷也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十九。
“是,公子我也想不到,从小与我同榻这么多年的十九……长得还挺美的。”
忽然之间就被调戏了的十九,尚未回过神来,本来一脸正经的朱衷已然是自己都绷不住的失笑离去。
明明,他明明是因为洛姑娘为了保护那些丫头们不受到伤害,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才自告奋勇的舍己为人,想要壮烈牺牲一下的……
可是现在……
哎呀!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哭丧着一张脸的十九,心中更是郁闷至极。
但几乎只是眨眨眼的工夫,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为了自家的公子立下了汗马功劳。
一想到这一点,十九的心里便是美滋滋的,再重新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只是,当一如既往驾着马儿踏上荣耀回归之路的时候,十九却总觉得自己好像落下了点什么?
讪讪挠了挠发痒的后脑勺的他纠结了片刻,便毅然决然的甩了甩脑袋,只当是今夜发生的太多自己受不了这个冲击所以想多了而已。
可等一脚踏步进了客栈的门槛,反应迟钝的十九才知道这中间是有哪里不对劲了!
“哎呀,公子!公子莫不是忘了明日就要到的期限?完了完了,这都快子时了,十九这就带人去司府把那些东西搬回去还给他们啊……”
着急忙慌的十九说着就要往回跑去,却被面色平静的朱衷伸出了手,直接扯住了他的衣领。